——就像陈师叔后颈那半枚。她伸手抚上陆沉舟后颈,那里光洁如初,没有任何印记。
"在想什么?"陆沉舟捉住她乱摸的手,唇角微扬,却在看见她眼底的迷茫时叹了口气,"十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破庙的稻草堆里。你抱着半块冷硬的炊饼,颈后沾着草屑,却还把饼掰了一半给我。"他拇指轻轻擦过她眼下的泪痣,"那时我就想,这个小瞎子,怎么这么傻。"
回忆如潮水涌来。林清浅记得那年冬夜,她被杀手追至破庙,眼前还留着血光,却听见墙角传来压抑的喘息声。摸到那个浑身是伤的少年时,他后颈的温度烫得惊人,却还固执地把唯一的饼推给她:"你吃,我不饿。"后来才知道,他是刚从杀手组织逃出来的暗卫,颈后的伤是被烙下的追踪印记。
"后来你总说我是你捡回来的,"林清浅忽然笑了,指尖划过他掌心的剑茧,"其实是你先捡了我吧。"陆沉舟望着她眼底流转的微光,忽然低头吻住她眉心:"是,所以这辈子都要把你拴在身边。"话音未落,窗外传来三声更鼓,已是卯初时分。
两人在晨光中研究星图时,陆沉舟忽然发现糖画盒底的星图边缘,刻着极小的"沉渊"二字。这是传说中位于寒山寺地宫的禁地,百年前清云观初代祖师曾在那里镇压过上古凶物。林清浅摸着盒盖上的蝴蝶纹路,突然想起师父曾说过,每代清云观掌门都会在闭关前留下信物,蝴蝶与星图结合,便是开启沉渊的钥匙。
"陈师叔说师父快撑不住了,难道他一直在沉渊里镇压"林清浅不敢再说下去,当年清云观突遭血洗,师父闭关前曾说要参透《太清真经》的最后一重境界,难道他是用自身修为镇压着什么?陆沉舟忽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不管里面是什么,我都陪你一起面对。"
正午时分,陆沉舟带着林清浅来到寒山寺。后山的枫叶正红,铺满石阶像凝固的血迹。行至后殿时,只见檐角铜铃无风自动,发出七声清越的响声——正是陈师叔所说的锁魂铃。殿内佛像半掩在蛛网中,佛前长明灯忽明忽暗,映得墙面上的星图壁画时隐时现。
"子月初一,星图重合。"陆沉舟将糖画盒按在壁画凹槽,只听"咔嗒"一声,佛像基座缓缓转动,露出深不见底的地宫入口。林清浅刚要迈步,忽然听见头顶传来瓦片轻响,三枚银针破空而来,直指她后心。
"小心!"陆沉舟旋身将她护在怀里,软剑出鞘挡住银针,却见银针上缠着半片墨梅花瓣——是梅花教的追命镖。地宫入口处突然涌出黑雾,隐约传来锁链摩擦的声响,林清浅颈间银镯突然发烫,在黑雾中映出一行小字:"心无妄念,方得始终。"
她深吸口气,拽着陆沉舟踏入地宫。石阶潮湿滑腻,每走十步便有一盏壁灯自动亮起,灯芯竟是用朱砂和人血混合而成。行至第三十六阶时,前方豁然开朗,巨大的青铜锁链从洞顶垂下,锁链尽头锁着座悬浮的石台,台上盘膝坐着个白衣男子,长发垂落如银河倾泻,遮住了面容。
"师父!"林清浅认出对方衣摆上的云纹暗绣,正要扑过去,陆沉舟突然拉住她。只见石台周围漂浮着无数蝴蝶形状的光刃,每片光刃上都刻着密密麻麻的咒文,正是清云观的护山大阵。更骇人的是,白衣男子的胸口插着柄断剑,剑身上缠着的锁链正缓缓吸食着他的气息。
"沉渊锁魂阵,"陆沉舟皱眉,"用自身精魄为引,镇压阵眼。你师父他把自己当成了活阵眼。"林清浅这才注意到,洞顶垂下的青铜锁链上刻满了《太清真经》的经文,每道锁链都深深扎入白衣男子的肩膀,鲜血顺着锁链滴落,在地面汇成星图形状的血池。
"清浅是你吗?"微弱的声音突然响起,白衣男子抬起头,清瘦的面容让林清浅险些落泪。十年未见,师父竟苍老至此,鬓角已全白,唯有眉间那点朱砂痣仍如当年。她刚要开口,洞壁突然传来震动,梅花教的追杀令在此时传入地宫,数十道黑影从上方跃下,手中兵器泛着冷光。
"保护阵眼!"陆沉舟将林清浅推向石台,软剑化作万点金芒迎向敌人。梅花教杀手显然有备而来,每招都直取他要害,更有人甩出淬毒的网,试图困住他行动。林清浅心急如焚,忽然想起陈师叔留下的糖画金粉,咬破指尖将血滴在掌心,金粉遇血瞬间化作蝴蝶,振翅飞向锁魂阵。
"破!"她依照记忆中的法诀掐印,蝴蝶光刃应声转向,竟反过来攻向梅花教杀手。陆沉舟趁机突入重围,软剑直刺为首者胸口,却在即将命中时瞳孔骤缩——那人揭开面巾,露出左脸的蝴蝶胎记,正是清云观当年的三弟子,本该死于灭门案的周明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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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姐,别来无恙。"周明轩冷笑,右手按向腰间玉佩,"当年你躲进密道,可知道师父为了护你,被我们折磨了多久?"林清浅如坠冰窟,看着对方颈后完整的蝴蝶胎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