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左右为难。
一头是一国首辅,文官之首。
另一头是两尊杀神。
李公公有心偏向明诛跟虞屹,但蔺端卿的诉求他又不能当做没听到。
他求救的视线落在明诛身上。
明诛神色淡淡,与虞屹的不屑相得益彰。
“蔺大人好威风,谢氏张口闭口非议主母你听不到,她挨了一脚你倒是看的清楚。”
她提前便知会了虞氏今日会协同虞屹、李公公上门。
因为虞氏耳根软还容易心软,明诛便勒令她留在院中,即便蔺端卿亲自去请也不许过来。
“谢氏只是随意说了几句,何谈非议?”蔺端卿哼了声。
明诛懒得跟他争辩,直接看向谢氏,语气森寒:“谢氏,本郡主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便警告过你,以后莫要唤我蔺伯母姐姐,你当时可是答应了的,怎么?是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谢氏闻言,本就惨白的面色又白了三分。
“还有你!”明诛将矛头转向蔺辰,在他愤怒的眼神下,疑惑问道:“虞世子说错什么了吗?你姨娘确实是个贱婢啊!”
“而你是贱婢生的贱种,以虞世子的身份想杀你有何难?”
“不说他,便是本郡主要动你,你这亲爹也拦不住。”
蔺辰的脸也白了,外强中干的道:“你、你敢!你们这是草菅人命!!”
明诛噗嗤一声笑了,“你还真会开玩笑,你认为本郡主若想杀你,会被人抓住把柄?”
灰都给你扬了!
连尸体都没有,刑部都不允立案,菅个屁的人命!
虞屹意外的看着明诛,眼神欣慰。
没想到这个未来外甥媳妇,竟还有这般狠毒的一面。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虞屹对明诛的好感再上一个台阶,都开始可惜自家小子没福分,不然将明诛娶回去绝对能镇宅!
“明珠郡主说的是,纵然你首辅府地位非凡,可我忠义王府也不弱,帮小妹讨回公道,谁也拦不住!”
蔺端卿一次遇到两个愣头青,满腹经纶也无用,只一句一句莽夫、有失斯文的骂着。
明诛不急不躁,等他骂的差不多了,笑靥如花的问他们,“我们能继续正题了吗?谢姨娘来的正好,首辅大人已答应将中馈归还我未来婆母,并让你交出贪墨多年的、属于正室夫人的嫁妆,东西可准备好了?”
她话题转的太快,蔺端卿都默了一瞬。
谢氏这会儿缓过来一些,听明诛提起中馈和嫁妆,可比方才显的要紧张多了。
明诛要聘礼,聘礼并不在他们手中,受损失的也不是他们。
但中馈和嫁妆可是一直在谢氏手里的!
这些年,为了给她父亲铺路,已经花了不少了,若是让她全部拿出来,比杀了她还难受。
“这姐夫人娇生惯养,管理中馈这种又累又苦的活计,她怕是做不习惯。”谢氏强撑着腰,双目含泪的依靠在蔺辰身上,“还有那些嫁妆,老爷乃一品大员,平日里应酬颇多,再加上府里的开销太大,夫人的嫁妆已经花的差不多了”
“什么?!”虞屹都惊了,“当初王府给了小妹十里红妆,足够小妹跟筝儿还有筝儿的妻子孩子富足过个几辈子,你们居然都挥霍完了?”
他看向面色同样难看的蔺端卿,咬牙切齿,“姓蔺的,你自己说,你这小妾说的是真是假,你是不是她口中那种花妻子嫁妆的废物!”
那么多嫁妆,虞屹绝不相信全都没了,料定了是谢氏不想归还想的借口。
果然,蔺端卿的脸色难看,训斥谢氏,“浑说什么!本官何时用过虞氏的嫁妆!”
“你就是用了,反正我没东西能还给夫人,老爷自己看着办!”
谢氏接二连三的受伤,已经烦死了,索性豁了出去,将黑锅硬生生扣在了疼她宠她的蔺端卿身上,死也不改口。
蔺辰见父亲脸都绿了,生怕父亲因此厌了谢氏,心中一动,开始祸水东引,“姨娘头上受了伤,心情烦躁,父亲别往心里去。”
他先是哄了蔺端卿几句,等他脸色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之后,这才叹息着对明诛道:“郡主见谅,非是我姨娘不肯交出中馈和嫡母的嫁妆,只不过姨娘与父亲身上还有伤,郡主何不体恤一二,这些琐事等两位长辈养好伤之后再说。”
这次不等明诛发话,虞屹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魁梧的身躯带来极强的压迫感。
“怎么?我妹妹的嫁妆,你们蔺家用了二十年,如今物归原主,还需要等?还是说,真的被你们挥霍殆尽,拿不出来了?!”他眼中杀气腾腾,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