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泉,外面在吵什么?”
皇帝酒足饭饱,正是心情最放松的时候,突闻门外传来争执声,不悦的皱起了眉。
李泉听到唤声,忙推门而入。
“回皇上,是谢大人几人,与蔺督主有些摩擦”
皇帝这才记起,谢勇几人还在门外等着。
他不慌不忙的问道:“他们二人能有什么摩擦,说来听听。”
李泉干笑一声,“许是站的有些久了,谢大人想让蔺督主问问您是否有事交代,若是没有,便要回去忙公务”
见皇帝面色难看,李泉的腰更弯了,“蔺督主怕惊扰圣驾,不肯,董大人便来推搡蔺督主,被蔺督主踹了一脚。”
“哼,踹的好!朕看他越来越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皇帝眼神暗沉,重重放下茶盏。
蔺无筝是他一手提拔的,官职也比姓董的高许多,如此不尊上官,仗的是谁的势?
“你去告诉他们,不愿等便别等,朕也不想看见他们,三个月内,不许出现在朕面前,否则朕扒了他们那一身官服!”
“是,奴才这就去传旨!”
虞氏用胳膊肘捅咕明诛,得意道:“看到没有,皇上对筝儿多好,这是在帮筝儿出气呢!”
明诛勾了勾嘴角,不置可否。
三个月不准出现在皇帝面前,那就三个月不能上朝,确实小小出了口气。
但是不是为了阿筝,还有待商榷。
谢勇仗着蔺端卿的名义,在外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这些皇帝未必不知,只是不好跟他们撕破脸罢了。
还有那孙宏文,跟赵元庆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皇帝只是懒得收拾他,可不代表心无芥蒂。
这两个人的命,都只是暂存在自己手里而已。
李泉去传旨,谢勇几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不过跟蔺无筝争执几句,便被罢朝三月,皇帝竟这般护着这蔺家小子?
“还愣着做什么,诸位退下吧?”李泉吊着嗓子,冷哼一声赶人。
“不行,本官要见皇上!”孙宏文仗着自己是右副都御史,有向皇帝觐见的权利,时常以此打压异己。
他不服,便要闯入包厢进谏,被蔺无筝拦在了门外。
他手持长剑,比孙宏文高出一头,虽未说话,却犹如一块顽石挡在了面前。
“蔺无筝,你敢拦我?你可知御史有闻风而奏的权利!”
“蔺某只知,我的职责便是守在这里,防止有人惊扰圣驾,孙大人若不肯走,可别管我动手。”蔺无筝不为所动。
他的心情看起来不太美妙。
今日本是他与诛诛跟母亲、大舅舅团聚的时刻,却被皇帝派来看门,心情怎么可能好?
偏这几人还在这里碍眼!
蔺无筝面色沉沉,眼神不善的看着孙宏文。
孙宏文接触到他那要杀人般的目光,心中生怯。
“蔺无筝,你敢动本官!本官是朝廷命官!”
“本督主动的朝廷命官还少吗?”蔺无筝语气沉沉,大手一挥,“敢扰圣驾,来人,将孙大人抓进上缉事司好好反思!”
“阿筝”明诛从门内走出,看也没看愤恨不已的孙宏文,对忙迎上前的蔺无筝道:“你一早就去誉王府接上我,还没用早膳吧?我让人在隔壁准备了一桌酒菜,你与李公公都去用些吧。”
蔺无筝见她还惦记着自己没吃早膳,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都化成水,心尖软成一片。
“还是你想着我。”他离明诛半步之距,宽大的身躯将她挡了个严实。
两人一个低着头深情凝视,一个仰首巧笑嫣然。
一红一黑两道身影,像是那湖上的圆月与湖中的倒影,分外相称,仿佛天生就该相守一生,如影随形。
李公公只觉赏心悦目,听闻酒席还有自己的份儿,不由推辞道:“郡主精心准备的,杂家怎好占这个便宜,况且皇上这还得杂家来守着,以防再来几个不长眼的。”
李泉说着斜了谢勇几人一眼,几人气的七窍生烟。
“李公公难道没发现,自从皇上上了四楼,无一人上来打扰吗?”蔺无筝骄傲道:“诛诛的酒楼可不是一般的酒楼,四楼更不是一般人能上得来的,公公不必担心。”
李泉闻言心中一震,这才发现竟无一人上得四楼,连个看稀奇的都不曾靠近。
他往楼下看去,就见除了楼梯口那几个上缉事司的人在守着,还有几个伙计时不时往这边看一眼。
只要有人靠近就会上前拦下,非要上楼的都被他们捂着嘴拖走了。
“这些伙计,竟都有武功在身?”李泉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