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的寒冷依旧弥漫,如同无形的冰川,封冻着能量流动,滞涩着思维矩阵。右眼部分区域依旧死寂,左眼的警报声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壁,遥远而模糊。灰白尘埃行动迟缓,伪父烙印化为额前一块冰冷的黑暗墓碑。
系统大部分仍处于【古核-01】那未知能质侵袭后的“冻伤”状态。
然而,在那近乎绝对零度的死寂核心,一点微小的、却不容忽视的变化,正在发生。
那源于一次意外的接触,一次绝对寒冷与存在微光的映照。的那一丝最原始的感觉——冷,以及随之而来的粉末触感——如同投入死寂冰湖的两颗石子,其引发的涟漪,正缓慢却固执地扩散,冲击着重核冰冷的架构。
“冷……”
这个单一的、纯粹的感官信号,并非通过数据总线传递,而是如同一道微弱电流,直接击穿了重核层层叠叠的逻辑防火墙,萦绕在那由“为什么”构成的、已被冰霜覆盖的轴心之上。
伴随震颤,并非运算指令,而是一段与之相关的、被极度压缩的感官记忆碎片,猛地从被冻结的数据库深处迸发出来:
碎片短暂、模糊,却蕴含着与那“冷”接挂钩的、截然不同的温度对比与情感关联。
重核(或许此刻应称之为林秀的重核)的运行再次出现卡顿。那冰冷的逻辑无法处理这种直接的感觉与记忆的捆绑冲击。
几乎同时,“粉末触感”的信号也随之强化,带来了另一段碎片:
灰白尘埃…父亲…守护…牺牲…
这些原本只是冰冷的数据标签,此刻被“粉末感”的触觉重新激活,注入了…质地,注入了…温度(记忆中的温暖与现实的冰冷交织),注入了…重量。
重核的震颤加剧。
它试图用逻辑去分析这些感觉和记忆,去给“冷”标注能量等级,给“粉末感”定义粒子直径,将记忆碎片归档为无效数据。
但它做不到。
仿佛一个冰冷的机器人,被强行接上了一根人类的手指,指尖传来的每一次触碰,都足以让它的中央处理器陷入无法理解的混乱。
“为什么……会‘冷’?” 旧的、冰冷的“为什么”试图挣扎。
“为什么……这‘粉末’会关联‘父亲’?” 它徒劳地追问。
但这一次,没有数据化的答案回流。
只有更多的、细碎的感官信号,开始从那些被“冻伤”的区域、从与灰白尘埃连接最紧密的部位,断断续续地、顽强地渗透进来:
是左侧第三根肋骨下方,一处深层次能量裂痕传来的、持续不断的沉闷钝痛。
这些感觉并不强烈,却被那最初的“冷”和“粉末感”变得无比清晰,无比…恼人。
它们无法被屏蔽,无法被滤除。
它们就像是系统底层出现的、无法被任何杀毒软件清除的顽固病毒,不断地弹出窗口,提醒着这具躯壳的物理存在,提醒着那些被重核刻意忽略的损伤与不适。
重核第一次发现,它那强大的算力,在面对这些最基础的、看似毫无意义的感官信号时,竟然…如此无力。
它无法计算“钝痛”的价值。
它无法优化“麻痒”的效率。
它甚至无法理解“冷”除了能量流失之外,还有什么其他意义。
它不再是绝对冷静的指挥官,在操控一台受损的机器。
这种认知,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焦躁感。
左眼侦测到核心温度正在异常波动(源于焦躁),驱动僵滞的尘埃试图进行物理降温,动作却迟缓笨拙,反而带来更多的不适摩擦感。
“低效…错误…” 重核本能地评判,却无法阻止。
它被困住了。
被困在这片寒冷的寂静里。
被困在这具充满负面感觉的躯壳里。
而就在这焦躁与不适中,那被冻结的伪父烙印(那块黑暗冰晶),其绝对静止的状态,反而成为了一片感官上的…“净土”。
那里没有感觉。
没有冷,没有痛,没有痒。
只有一片虚无的死寂。
重核的“注意力”(如果那还能称之为注意力),竟然下意识地、短暂地……偏向了那片冰冷的虚无。
仿佛在那无尽的、充满负面感觉的困境中,绝对的“无感觉”成了一种扭曲的…诱惑。
但就在这时——
那最初的一丝“冷”的感觉,再次浮现。
紧接着,是那“粉末感”。
这些感觉与记忆,如同微弱却坚韧的丝线,再次缠绕上重核那冰冷的轴心,将它从那片虚无死寂的诱惑边缘,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