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痛感让他稍微清醒。他不能倒下。那“月薪两百元”的承诺,是阿爹腿上可能换来的好药,是阿妈眉头可能舒展的一丝希望,是家里那越滚越大的债务雪球可能融化的唯一温度。他像一枚被抛入湍急河流的硬币,在命运的漩涡中沉浮,边缘沾满了汗水的咸涩和伤口渗出的、微不可闻的血腥。他必须沉住气,沉到水底,用尽全身力气,去够那枚沉在河床、象征救赎的硬币。
明天,流水线依旧会准时轰鸣。而他,必须像一个真正的零件一样,再次把自己严丝合缝地嵌入那冰冷的齿轮组中,在巨大的咬合力下,艰难喘息,等待那枚沾着盐与血的硬币,有朝一日能滚落到故乡干涸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