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这，可能连往常一半都没有的驶卷使吗？”
乌拉拉扯了扯嘴角，低声道。
若诚莫名哆嗦了一下，想要从乌拉拉身上把自己扒拉下来，结果就她现在这状态，连乌拉拉一只手都挣脱不开。
“乌拉拉”
“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能确认了。”
乌拉拉好笑又心疼地按着若诚的后脑勺，将她的脑袋紧紧贴在自己的肚子上不让她逃开，压低音量咬牙切齿道，
“你确实失去了大量驶卷使，对吧？”
“不然，以若诚的能力，又怎么会挣脱不开我的束缚？如果不是生命力大量缺损，你又怎么会无意识地从我身上截取一部分的驶卷使，补足自身机能运转的需要？”
若诚陡然放弃了挣扎，认命地靠在乌拉拉身上没有动弹。
“你想怎么处理？用命吗？若诚还有多少寿命能用来换取实力？”
乌拉拉冷笑了一声，抬起另一只手覆盖在若诚的发顶，自嘲道，
“我不畏惧牺牲，若诚。大家也是。”
“如果不是心里早就有所准备，我们都不会站在这里，站在夸克族所有人的面前去面对暗黑族。”
“若诚，无意义的牺牲才是最可怕的。”
“奈亚公主的宿命是天生的，就算是不愿意履行自己的职责的奈亚公主，也没有人有资格去逼迫一条鲜活的生命主动赴死。”
“就算是妈妈她唔嗯”
乌拉拉通红的眼眶蓄满泪水，转瞬间，滚烫的泪滴进入若诚的发间，消失不见。
“她至少后来也没有被强行带回萌学园里履行职责。长老会那么重视奈亚公主，又怎么会真的让妈妈带着我们在人类世界生活那么多年，却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
若诚感受到头皮上异常的温度，以及乌拉拉身体的颤抖，小心地抓着乌拉拉的衣角，低声道：
“冰之守护，追命。”
她默默咽下差点没有忍住吐出来的血，闭上眼睛想要像往常一样反思自我，学习自我，理解自我。
若诚却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大脑，好像完全跟不上自身的本能。
或者说，在若诚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时候，她的思维已然退化到自己无法控制的地步。
“所以，这就是之前娜娜能和自己分庭抗礼的原因吗？”
若诚暗自思忖道，
“在姐姐变强的同时，自己也在变弱”
她的瞳孔骤缩，虽然思考得缓慢，但是回忆着自己醒来之后的那些细节，一切都看上去有迹可循了起来。
“不仅身体跟不上实力的成长，思维也慢慢跟不上自己的节奏”
“于是我就被迫用着那样破绽百出的模样，在姐姐还有其他人面前”
若诚缓缓吸了一口气，惊惧地睁大了双眼，一时间就连呼气都忘记了动作。
她迟疑地转过头看向，正苦恼着该怎么劝解若诚，放弃那样可怕想法的艾格妮丝，喃喃道：
“于是，我就被迫用着曾经，自己最讨厌的那样的孩子心性，思虑自己和姐姐的生死问题？！”
乌拉拉的情绪再度归于平和，不用想都知道是若诚的帮忙。
“谢谢”
她小声地习惯性道了谢，却又因为看到若诚这颗固执到让人无语的脑袋，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
乌拉拉捏了捏若诚温热的耳尖，低声问道：
“若诚，你在听吗？”
若诚点点头，没有说话。
实际上她的思维，早就被突然的清醒发现，带着暂离了这一小片空间。
“我知道，你一直都觉得夸克族的大家就像‘巨婴’一样活着，事实大概也是这样我无法反驳这一点。”
乌拉拉抿了抿唇垂眸看着若诚的翩翩白发，缓声说，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巨婴，总有身处黑暗的人们，会想要自己的世界里出现一抹名为希望的微光。”
她轻叹了一口气，消解着空气中四散开来的悲凉，温声说：
“我们所守护的，是值得我们守护的族人。其余的人，自有《夸克法》和舆论会进行评判。在若诚的努力下，萌骑士们不再和以前一样，被贵族们随意当成博弈的棋子，不是吗？”
“如果他们再敢暗中插手，姐姐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拿回实权的奈亚公主，再加上你这个万中无一的岚霜骑士在，又有长老会兜底辅助，决战没问题的。”
感受到怀中人回神时那轻微的颤抖，乌拉拉默默收紧了胳膊，抱住若诚的脑袋，皱着眉头微笑说：
“若诚，还记得我曾经问你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