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苏海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目光凝视着桌上的红头文件。
这份文件是关于他的调任通知,但他的注意力却完全被其中的内容所吸引。
文件上的文字清晰地印着:“君凌任副书记”、“陈炜暂管全面工作”。
苏海的手指不自觉地抵着眉心,缓缓地摩挲着,仿佛这样能帮助他理解这背后的深意。
窗外,暮色如潮水般渐渐漫进办公室,将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那两个关键的字样——“君凌”和“陈炜”,在暮色的映衬下,显得有些模糊,就像被一层雾气覆盖的玻璃。
苏海的思绪飘回到常委会上的场景。
他记得当时君凌紧紧握着那枚老旧的齿轮,发言时眼中的光芒比投影灯还要明亮。
而陈炜则兴奋地拍着那份网红方案,信誓旦旦地说“三个月出政绩”,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笑容。
省里面的这步棋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琢磨了。
君凌的明升暗调,表面上看似乎是升了半级,但实际上却被卸掉了常务副市长和县委书记的实权。
这究竟是要让君凌远离实际操作的舞台,还是想借助他的实干精神,为 y 市留下一条底线呢?
而对于陈炜的“暂管全面”,这似乎是给了他一颗甜枣,但同时也悬着一把剑。
这到底只是一个过渡阶段,还是一种试探呢?
苏海越想越觉得事情扑朔迷离,他不禁揉皱了文件的边角,心中的焦虑让他无法平静。
金属钢笔在桌面上敲出一阵急促的点,仿佛是苏海内心的不安在寻找一个出口。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这一系列人事变动背后可能隐藏的意图和影响。
而在另一边,君凌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的是老书记梁友的来电。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梁书记您好!”
君凌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恭敬。
电话那头传来梁友爽朗的笑声:
“哈哈,小君啊,你好啊!”
君凌也跟着笑了笑,不知道老书记打电话来有什么事。
梁友似乎察觉到了君凌的紧张,他笑着说道:
“你是不是对我们有气啊?”
君凌连忙否认道:
“没有没有,梁书记,我怎么会对您有气呢?我坚决服从领导的安排。”
梁友在电话那头又是一阵大笑,然后话锋一转,说道:
“听说陈炜和北方的人关系不错啊。”
这句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在君凌的脑海中炸响。
君凌当然知道梁友这句话的深意,
北方就是指洪家,这几年洪家的影响在北方特别大。
而洪家和君家本来就不对付,现在陈炜又和洪家关系密切,这对君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电话里传来梁友轻呷茶水的声响,瓷杯与茶托相碰发出清浅的脆响。
梁友从不说破“洪家”二字,却总在琐事里藏着机锋。
“我办公室养了盆文竹。”
梁友忽然轻笑,话题回到生活琐事,
“前阵子被浇多了水,根差点烂了。后来剃净烂根,现在倒长得精神。”
而梁友的话,点到即止,从不多言。
外界总传梁友是君家的人,可只有他自己清楚,在官场的棋盘上,他始终保持着独立的立场。
挂断电话时,君凌望着窗外y市的轮廓。
洪家近年势大,不仅在北方称雄,更将手伸向秀水省,以林家如今的实力,要抵御洪家的攻势,恐怕并非易事。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不禁沉了几分,y市的未来,似乎正面临着一场看不见的风暴。
y市凯悦酒店的总统套房里,水晶吊灯的光线下,陈炜微微弓着背,站在沙发前。
对面的中年男人身着手工定制西装,指尖夹着一支雪茄,正是洪家第二代s商业领域的掌舵人洪晓。
空气里弥漫着古巴雪茄的醇厚香气,混合着窗外y市夜景的繁华气息。
洪晓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目光落在陈炜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
“y市的网红经济规划,做得不错。”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尤其是那个网红桥的灯光秀方案,很有想法。”
陈炜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谦卑笑容:
“全靠洪总的指点,我只是按您的思路去执行。”
他心里清楚,洪晓虽然不直接涉足官场,但洪家在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