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无虑觉得自己快要被那些拗口的药名给逼疯了。
“藿香、佩兰、苍术……这些老祖宗起名字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一下后世学渣的感受啊!”她把脸埋进厚厚的《中药学》里,发出绝望的哀嚎。连续泡在图书馆啃了三天书,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已经被知识腌入味儿了,还是没腌好、带着生腥气的那种。
不行,必须立刻逃离这个知识的牢笼,不然她怀疑自己下一秒就能对着书本表演一个当场去世。
徐无虑果断溜达到学校附近的市民森林公园,指望靠大自然治愈一下自己饱受摧残的神经。
但大自然不打算治愈,甚至还想给她点颜色瞧瞧。
天色说变就变,刚才还只是有点阴沉,转眼就黑得像锅底,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砸下来。
“救命!我新买的帆布鞋!”徐无虑抱头鼠窜,也顾不上什么形象,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记忆中的出口方向狂奔。
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徐无虑光顾着躲雨,没看清脚下,“噗通”一声,结结实实摔个屁股墩儿,非常没有形象地顺着一个小土坡滚了下去。
天旋地转,眼冒金星。
等她晕乎乎地爬起来,呸掉嘴里的草叶子,抹一把糊住眼睛的雨水和泥巴,再抬头一看···
“what?!”
徐无虑傻眼了。
眼前哪还有什么石板路和指示牌?全是几人合抱粗的参天大树,野蛮生长,枝丫张牙舞爪。脚下是真正的、泥泞不堪的土路,踩上去软绵绵、滑溜溜。
暴雨如注,砸在地上溅起浑浊的水花。四周黑得跟钻进煤窑似的,只有天上那抽风一样的闪电,偶尔“唰啦”一下,像有人举着个破手电筒在天上乱晃,瞬间把诡异的山林和小路照得一片惨白,旋即又陷入更深的、令人心慌的黑暗里。
徐无虑呆呆地站在原地,雨水顺着她的刘海往下淌。
“这……公园管理处什么时候搞了这么逼真的原始森林体验区?不对啊,我刚刚滚下来的地方,明明该是烧烤区旁边的水泥坡……”
一股强烈的、混合着湿土、烂叶子和她从来没闻过的野草气味,霸道地冲进她的鼻腔。
一个极其荒谬又惊悚的念头,像这冰冷的雨水一样,瞬间把她浇个透心凉。
“……不会吧?”
难道,她穿越了?
徐无虑杵在原地,大脑CPU过载,疯狂运转着“我是谁我在哪儿这到底是什么鬼”的哲学问题。突然,一个声音,特别欠揍的声音,猛地砸进她的耳朵:“喂!那边那个!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给gu……给本公子上药!”
嘶哑,但透着一股子居高临下的傲慢,像使唤自家佣人。
徐无虑懵逼地循声望去。
闪电恰在此时又亮一次。
好家伙!就在她旁边的泥地里,居然瘫着个人!一个男人!
穿着身看起来就贵得离谱、但现在破破烂烂、还被血色浸染的古代袍子,脸白得像鬼,但那双眼睛瞪着她,却凶得咬人。
“看什么看!说你呢!救我!”那男人见她没动,更不耐烦了,语气凶狠,但中气明显不足。
徐无虑被他这理所当然的命令口气给气笑了。不是,大哥,你都瘫泥地里了,还搁这儿演霸道总裁呢?
她下意识想回怼“你谁啊你”,结果一低头···
“嗯???”
她身上的哆啦B梦联名T恤和破洞牛仔裤呢?!
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灰扑扑但行动方便的利落古代女子衣裤,脚上踩着双结实的布鞋。背上沉甸甸的,反手一摸,是个竹编的背篓,里面装着些乱七八糟的草叶子,闻着……嗯,挺像她刚才死记硬背的几味药材。
而她手里,正紧紧攥着一把镰刀。看起来是采药用的那种小镰刀,刀锋在偶尔的闪电下,闪着寒光。
徐无虑看着自己这身“皮肤”,又看看泥地里那个还在用眼神凶她的“古代NPC”,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大写的弹幕:“救命……我穿的怕不是个沉浸式体验的模拟古代游戏吧?开局一把镰刀,装备全靠捡?还有这开局附赠的伤员……态度能不能好点?”
“古代NPC”见徐无虑还在原地研究自己的“新皮肤”,完全没把他这位“重伤VIP客户”放在眼里,顿时怒火攻心。咬着后槽牙,挤出更凶狠的威胁:“聋了吗?再不救……信不信我……杀了你……”
“杀我?”
徐无虑一听这话,非但没怕,反而乐了。她这辈子最恨两样东西:一是考试重点划了跟没划一样,二是都啥时候了还跟她玩居高临下这一套。
她目光往下一溜,精准捕捉到男人腰间那块即便沾了泥水也难掩温润光泽的玉佩。好家伙,那雕工,那水头,一看就是把“我很贵”和“我很有身份”刻在脑门上。
电光石火间,徐无虑脑子里的小剧场开演了:救他?拉倒吧!电视剧里都演烂了,这种身份高贵、脾气还烂的伤号,妥妥的麻烦精本精!救活了大概率被灭口,救不活肯定被追杀,横竖都是个死!她一个刚穿越来的黑户,玩不起这种高难度副本。
理智和利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