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宸都占了一个嫡字,当年同是东宫位置的可能人选。两人势同水火,明争暗斗多时,最终赵景筠被立为储君,大皇子因有谋害三皇子之嫌而被贬出京,封了郡王西川安置,再难翻身。
他们争储最激烈的那几年,薛明窈人在西川,远离纷争,忽有一日诏传九州,少时两位情笃如兄的玩伴一个被册为皇太子,一个被贬不毛之地,令她一阵懵然唏嘘。
后来薛明窈返京,与赵景筠关系不再似从前密切,但在宫里厮闹时喊惯了的亲昵称呼,一直不曾改过。
赵景筠唇上蓄了短短的胡须,俊朗面容里藏着一丝威严,他张手轻抓了下她松软的发髻,“久未见窈窈骑射,这次春猎热闹,多玩一玩。”
“一定。”薛明窈自然地接来话,与他寒暄了几句,顺便娇声抱怨,“我住的地方好生偏僻,离陛下行宫远得很。屋舍分配都是你的人定的吧,你就任人给薛府分一间这么偏的呀?”
德元帝信任赵景筠,也有意考验他,将春猎事宜全权交由他负责。
“你可冤枉我了,此处虽偏,却也足够清净,保你不受吵嚷。另外——”赵景筠抬手遥指西南方向,“那里有处汤泉,四时沸热,水滑如脂,你近水楼台先得月。怎么样?”
薛明窈眼睛亮了亮,只仍拿着腔调,“不怎样,等我去泡一泡,再决定要不要谢你。”
赵景筠低声笑了笑,“想让窈窈说句软话,怎还是这么难。”
两人身后数丈,乌绿的树丛不易察觉地摇动了几下。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藏在枝叶后,远远地盯着衣饰华贵的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