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自己和21世纪仅有的一丝关联。
不知道此时此刻老祝和姜女士正在做什么。
看电视?搓麻将?又或者是正在互相按背揉肩?
月初的时候她曾打过电话给家里,简单说明了一下近期状况,因为要写论文,所以可能短期内回不去,而想必二老此时还不知道祝云早穿越的事。
这是祝云早自大学以来第一次尝到想家的滋味。
自己读书的青林市与自家所在的澄江市相距不算太远,回家只需要三个多小时的车程,所以以往时日她很少想家,毕竟只要想回去,不过就是一张电子车票的问题。
但现在她突然穿越到大绥,还真有点“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感觉了。
原来人类一生苦苦追寻的不过是年少所得之物,家人健康、朋友知心,这些从最开始就已经拥有了。
她正望着空白的纸页想得出神,窗棂却毫无征兆地开了,烛火惊然窜跳了一下,屋内泛黄的灯影都跟着晃了晃,旋即便在淡淡月色下,兀自飘出一线灰烟。
祝云早抬手拿起长木条,方要将窗户重新掩上,不料却在将头伸至窗边的时候猝不及防对上一双阴戾的眼。
“啊——”
她惊叫一声,立时便往后躲了一下,下一瞬,对方便伸手扒了上来,死死地扣住窗户下沿。
什么东西!
丧尸也穿越过来了?
祝云早脑中“嗡”的一响。
再下一息,她手中那根原本用来掩窗的木条便朝着对方头顶狠狠砸去。
“啊——”
这次发出惊呼的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似乎有些熟悉的声音。
“小兔崽子,你敢砸我!”
祝云早大着胆子伸头朝窗外一看,竟是自家二伯祝兴武托举着二伯娘李凤娘,正试图爬上自己的窗户,而刚刚被砸的正是李凤娘。
看见这二人鬼鬼祟祟的行径,祝云早便心知其此番绝对没安好心,否则又何必非要夜半爬窗?
在看清对方后,祝云早也没急着下去开门,而是坐在窗边好以整暇地问道:“原是二伯和二伯娘,不知今夜前来所为何事?”
李凤娘无端挨了一棍子,此时正捂着脑袋往上翻眼睛,语气不善道:“杀千刀的死丫头,还不快快开门将我二人迎进去?”
听见这一声啐骂,祝云早却丝毫不恼火,反倒心里油然而生几分快意,她假意关切道:“二伯娘,你深更半夜突然来访,不走门却非要走窗户,我还当是贼人呢,这才动了手,方才没打疼您吧?”
祝兴武对着祝云早一顿吹胡子瞪眼,末了没好气道:“少啰嗦,抓紧下来开门!谅你也跑不了多远,果然是藏在这儿了,可叫我们一番好找。”
祝云早顺口扯谎:“不瞒二位,我今日刚好崴了脚,这一趟下去,只怕要费些功夫。”
李凤娘忍无可忍:“崴脚?何时崴的脚?方才我二人来的时候,你不还好端端的来后院瞧?”
嗯?
闻言祝云早愣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时候听到后院传来的“扑通”一声,是此二人逾墙落地时发出的动静。
一想到两人这短粗胖的身材从墙头跌下来的场景,她便心觉十分好笑。
“便是方才上楼的时候突然崴的。”祝云早脸不红心不跳,忍住笑意,顺口胡诌便将谎话给圆上了。
祝兴武如何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于是怒气冲冲地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顺手捡起了一把柴刀,直奔正门方向,“我看你就是成心的,等老子一刀劈了你这门,看你还敢推脱否。”
见状,祝云早神色一变,目光刚巧落在隔壁李邺家的窗户上,窗户虽关着,但烛火还燃着,窗纸上拓着一些模糊不清的影子,依稀可以看见好似三五个人正坐在一块儿烤火。
楼下已然传来一声声砸门的声音,她立刻便扭头看了一圈,顺手抄起将那杆秃了毛的毛笔,朝着李邺家的窗户方向猛地丢了过去。
“李兄!”
不出一息,李邺便将窗户骤然打开,祝云早匆匆撇了一眼过去,这才发现原来他家中竟多了三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和一个几岁大的小童。
即便心中好奇,但此时她根本来不及细问,只高声喊道:“有人砸门,李兄助我。”
下一瞬,对面屋中三个少年便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小甲:“老大,我剑法好,让我去。”
小乙:“你伤口未愈,不宜动武。”
小丙:“休想抢功,且等我去取弓来,一箭将其射死便是。
坐在李邺膝上张牙舞爪的小癸立刻弓起背,双手双脚着地,发出“喵喵喵”的叫声。
......
李邺颇为无奈地扫视了四人一眼,“还是一同去最为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