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青安坐主位,看着那张与自己别无二致的脸,体内太极道丹悄然流转,将所有气息收敛于内,渊渟岳峙。
他不动,不代表别人不动。
玄火丹皇眼珠子都快瞪出眼框,下意识揪住自己的胡子,扯断了几根火红的须发,灼烧的痛感都未能将他从惊骇中唤醒。
两个师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尤其是那个黑衣的,身上那股归墟气息,只是站在那里,就象一个吞噬万物的黑洞,让他的神魂都在本能地颤栗、哀鸣。
“有意思。”
黑衣陈长青开口了,声音与陈长青完全一致,却不带丝毫生命应有的温度,每个字都象是从万载玄冰下挖出来的。
他迈出一步。
脚下虚空荡开一圈死寂的涟漪,所过之处,圣殿长明的璀灿光辉都为之黯淡、凋零。
“另一个我,我们终于见面了。”
陈长青指节轻叩扶手,发出清脆的回响,打破了这片死寂,他好整以暇地审视着对方,语气平静。
“他们口中的魔念?皮囊不错,有我的风采。”
“魔念?”
黑衣陈长青嘴角扯动,形成一个怪异的弧度,那并非笑容,更象是面部肌肉对“笑”这个表情的拙劣模仿。
“那是井底蝼蚁的无知称呼。我的真名,你应该感到熟悉。”
他停在殿中,那双没有任何光彩的眸子,死死锁定了主位上的陈长青。
“路西法。”
话音落下的瞬间,圣殿之灵的警报声撕裂了整座大殿,尖锐刺耳!
穹顶之上,亿万道神木藤蔓如翠绿瀑布般垂落,交织成最严密的守护天网,将内核局域层层封锁。
“路西法?!”
玄火丹皇的声音彻底变了调,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惧,“传说中背叛天道,被普罗米修斯大人亲手封印在西海深渊的初代圣主?可可你不是早就陨落了吗!”
“陨落?”
路西法发出一声轻篾的嗤笑,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
“没错,我死了。但死亡,对我而言,只是换了一种更自由的存在方式。”
他缓缓抬手,掌心之中,一枚扭曲、邪异的归墟符文滴溜溜地旋转,散发出终结一切的恐怖气息。
“我,即是归墟,是万物的终寂,是宇宙最终的安宁。”
路西法的目光重新落在陈长青身上,那双死寂的眼中,终于浮现出一丝波动,那是混杂着嘲弄、厌恶和不易察觉的忌惮。
“而你,是我斩下的善念,是我当年证道时,最愚蠢、最可笑的执着。”
听到这话,陈长青终于笑了。
他缓缓从主位上站起,身后黑白二气流转,一幅浩瀚的太极图影若隐若现,与路西法那身死寂的归墟气息形成了生命与终结的最极致对立。
“善念?你未免太高看自己。”
陈长青的眼神平静如初,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而且,你搞错了一件事。”
“我,不是谁的念头。”
“我,就是陈长青。”
“陈长青?”路西法眼中的嘲弄毫不掩饰,“一个凡人的名字?转世轮回,让你堕落到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堕落?”陈长青摇了摇头,一脸认真地纠正他,“我觉得挺好,至少比你这张万年不变的死人脸,要生动得多。”
一旁的林晚晴,手已按在剑柄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她能清淅地感知到,路西法身上的力量与陈长青同源,却走向了截然相反的极端。
那是一种让她的剑心都感到厌恶与不安的死寂。
“你来此,所为何事?”陈长青问。
“自然是来接你回家。”
路西法再次向前踏出一步,整个圣殿的守护大阵光芒暴涨,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你我本是一体,分离得太久了。是时候,合二为一。”
他隔空伸出手,掌心的归墟符文爆发出恐怖的吸力,要将陈长青的神魂从躯壳中活生生剥离出来!
“归于我身,你我将得到真正的完整,真正的自由!从此再无天道束缚,再无命运枷锁!”
“听起来,确实很诱人。”陈长青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但我拒绝。”
路西法周遭的光线都黯淡下去,死寂的气息让圣殿的温度骤降。
“为何?你还没受够这虚伪的轮回,厌倦这无尽的挣扎?归墟,才是众生唯一的解脱!”
“解脱?”陈长青笑了,“你所谓的解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