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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少时孽缘(2 / 2)

前这个更惨烈的“被欺凌者”生出了一丝同病相怜的怜悯。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出声呵斥了那些纨绔。她的父亲是礼部尚书,祖父是阁老,那些子弟见她出面,悻悻然地散了。

她走过去,递给他一方干净的绣帕,声音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柔软:“你没事吧?”

少年抬起头,那双阴郁的眸子看向她时,闪过一瞬间的惊愕和某种极其复杂的光。他没有接她的帕子,只是死死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去。

后来,她又在宫中遇到过他不止一次。他似乎总是独处,沉默寡言,但看她的眼神却越来越专注。他会在她经过时,低声向她问好;会在她不小心掉落书卷时,默默帮她拾起。他表现得克制、守礼,甚至有些笨拙的感激。

渐渐地,裴织阑觉得,这个传闻中阴郁的二皇子,或许并非那么不堪。他只是缺少关爱和机会。她对他生出了一种混合着同情与好感的情绪,觉得他本质或许不坏。在他一次小心翼翼的请求下,她甚至告诉了他自己的闺中小字“阿萦”。

现在回想起来,裴织阑只觉得那是她人生中最大的错误和愚蠢!她那点微不足道的善意,在那个偏执的灵魂看来,或许成了唯一的救赎和不容玷污的所有物。她引来的不是知恩图报的君子,而是一条彻头彻尾、伪装巧妙的毒蛇。

前世她不肯向谢孤刃低头,这一世她要让谢孤刃对她的执念,成为一柄扎进谢孤刃心脏的刀。

在出嫁之前,裴织阑被彻底孤立看管了起来。她所在的小院仿佛成了裴府中的一座孤岛,除了每日定时送饭送水的哑婆子和寸步不离的辨玉,再无人踏足。

柳含章一次都未曾来看过她。倒是派了两个严厉的嬷嬷过来,名义上是教导王妃礼仪,实则是变相的监视和审视。

“大小姐,老奴奉夫人之命,前来教导您宫中礼仪规矩。”张嬷嬷板着一张脸,眼神锐利地扫过房间每一个角落,“您得蒙天恩,指婚平王殿下,此乃裴家满门荣耀。但是天家妇更需谨言慎行,恪守闺范,德容言功,不容有失,方不辜负圣恩与殿下青睐。”

李嬷嬷在一旁补充,语气刻板:“正是。王妃乃皇室表率,一言一行皆关乎天家与裴家清誉,非比寻常闺阁。望大小姐潜心受教,精益求精。”

裴织阑正临窗练字,闻言笔锋未停,头也不抬:“有劳二位嬷嬷。规矩,《女诫》《内训》,我自小便熟读,不敢或忘。若嬷嬷们觉有疏漏之处,列出章程,我自会斟酌习之。若无他事便请回,母亲那边还需二位尽心伺候。”

张、李两位嬷嬷脸色微微一僵。她们是府中老人,惯常受人敬重,不曾见过小辈如此软中带硬的回应。偏生对方的话挑不出错处,身份又今非昔比。

张嬷嬷只得勉强道:“大小姐心中有数便好。只是这礼仪并非书本死物,还需”

“嬷嬷,”裴织阑终于停下笔,抬眼看她,眸光清冽,“我如今虽在备嫁,却也是皇上亲封的平王妃。若言行真有不当之处,自有宫中嬷嬷教导,或殿下示下。二位是裴家的嬷嬷,尽心伺候母亲、打理内宅才是本分。”

两位嬷嬷顿时语塞,脸色一阵青白。这话如同软钉子,扎得人生疼却又无法反驳。她们再得夫人看重,也只是裴家的奴婢,如何能真正教导未来的王妃?若真较起真来,反而是她们僭越了。

两人对视一眼,终究不敢再摆架子,讪讪地行了礼:“大小姐说的是,是老奴们思虑不周。既如此,老奴们便告退了。”

看着两个嬷嬷灰溜溜离开的背影,辨玉悄悄松了口气,凑过来小声道:“小姐,您可真厉害!三言两语就把她们打发了!”

裴织阑重新提笔蘸墨:“狐假虎威罢了。”借的是那道圣旨和平王的名头。若非如此,今日只怕难以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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