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外面那些人你不用怕他们。他们要是敢斯负你,你就打回去。要是打不过还可以去找晏黎,让他帮你教训他们。”一直沉默站在床尾的程晏黎,听着这一老一少的对话,冷峻的眉眼间掠过一丝极淡的波澜。
他印象中的爷爷,是商场上杀伐果断,在家里说一不二的威严家主,何曾有过这般絮叨家常,温情脉脉的一面?
“程爷爷,您可别给我戴高帽了。“江时愿俏皮地皱皱鼻子,随即正色道,“不过您这次可真吓到我了。张医生怎么说?血压控制住了吗?您是不是又背着大家,偷偷喝酒了?”
她语气带着娇嗔的责备,眼神里却满是担忧。程鸿煊像是被说中心事的小孩,眼神飘忽了一下,含糊道:“就……就抿了一小口,解解馋。”
“一小口?"江时愿才不信,伸出两根手指,“您上回也是这么说,结果让钟叔在您书房抽屉里找出半瓶茅台!您忘了张医生怎么交代的?您这血压,烟酒者都得戒,尤其是您睡前爱吃两块芙蓉糕的习惯,最要不得,甜腻伤脾,还影响睡眠。”
老爷子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只能吹胡子瞪眼:“你这丫头,管得比医生还宽!”
程晏黎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他看着江时愿像个管家婆一样,事无巨细地询问爷爷的饮食起居,甚至连老人偷偷藏酒、嗜甜的小习惯都一清二楚。而她话语里那份毫不作伪的关切,远比那些昂贵的礼品更熨帖人心。他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向来挑剔的爷爷,会如此偏爱这个看似任性骄纵的小姑娘了。
而正在训话的江时愿,似乎察觉到身后那道存在感极强的目光,下意识地回头,恰好撞进程晏黎深邃的眼眸里。
她心尖一跳,朝他做了个鬼脸,用口型无声地说:看什么看,闷葫芦!程晏黎眼眸微顿,随即唇角微微向上牵动了一下。老爷子注意到一直沉默的程晏黎,带着难得的关切问:“晏黎,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老样子。“程晏黎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洁。“什么叫老样子!“程老爷子的语气带着责备,“我特意请了京市的国手刘大夫来,等会儿让他给你好好看看。你这些年熬夜工作,常年高负荷运转,别以为年轻就能挥霍身体!”
这时,另一个温和年迈的声音响起,“程少爷,我替你把个脉吧。”话已至此,程晏黎不好再推拒,只得在旁侧的沙发坐下,伸出手腕。就在刘大夫指尖即将触上他脉搏的瞬间,程晏黎余光敏锐地捕捉到角落里的江时愿。她那双漂亮的杏眸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这边,眸子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好奇与…兴奋?
程晏黎背脊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不知怎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之前在车里,她眨着那双无辜的大眼,认真质疑他“到底行不行”的画面……男人线条冷硬的下颌瞬间绷紧,周身的气压无声地又低了几度。江时愿自然认出了这位刘大夫。她的视线在程晏黎紧绷的侧脸和刘大夫凝神诊脉的表情间来回逡巡。
眼见程晏黎的脸色越来越沉,她脸上立刻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唇角忍不住悄悄向上弯起一个狡黠的弧度。
呵呵,说什么给爷爷请的大夫。怕不是给他自己请的吧。自己身体不行,借着老爷子的名义看病~
刘大夫沉吟片刻,温声开口:“程少爷,从面色上看,您这是长期劳心劳力所致的心脾两虚。方才观您舌象,舌质淡,苔薄白,加之您自述常有失眠多梦。这是长期气血亏虚,若不加调理,恐会有肾精亏损之兆。”后面那些文绉绉的术语江时愿没听懂,但“肾精亏损"这四个字,她还是能理解的,结合之前圈内关于程晏黎"不行"的传闻,像惊雷一样在她脑海里炸开。嘶~
江时愿下意识地吸了口凉气。
而更让她惊讶的是,程晏黎那万年冰封的脸上,竟破天荒地出现了一丝裂痕。
江时愿觉得程晏黎这情况怕不是真的不好哦。想着想着,她立刻收起看戏的神色,摆出十二万分的真诚与严肃,甚至还往前凑了凑,安慰道:“没关系!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刘大夫又是国手,一定能帮你调理好的!晏黎你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呀!”她语气恳切,眼神纯洁,仿佛真心实意。
程晏黎额角的青筋猛地一跳,再好脾气的男人都无法接受别人说自己不行。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从齿缝里挤出低沉而危险的声音:“你可以闭嘴了。”
“哎,我这是关心你呀!"江时愿无辜地眨着眼,理直气壮地顶回去,眼底却藏着得逞的小得意。
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全数落进程鸿煊眼中。老爷子靠在床头,看着他那从小就情绪从不外露的孙子,被江家那小丫头三言两语就激得快要维持不住冷静。
他眼底非但没有责怪,反而流露出一种近乎孩子般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趣味。
待刘大夫收回把脉的手,程晏黎几乎是立刻起身,一把攥住还在那儿装乖的江时愿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人拎出了病房,美其名曰不打扰爷爷休息。看着两人拉拉扯扯离开的背影,程鸿煊脸上露出了舒心而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接过钟叔递来的温水,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语气带着欣慰:“老钟,你看,我就说时愿这孩子,是天底下最适合晏黎的。”钟叔笑了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