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chapitre 29
明谌这晚回别墅时，脸颊旁多了很大一块淤青，显得有些狼狈。洛晞瞧见呆了几秒，“你的脸怎么了？”
明谌将脸转到另一侧,缓缓地说：“摔倒了。”洛晞愣了下，怎么可能这么巧摔倒，这只能是被打的，是被那个李嘉俊。他这是不想说吗？还是说不想增加她心理负担。万千头绪缠着。她开口却是最简单的：“那你上过药了吗？”明谌抬眼看着少女眼中显而易见的关心，唇角微不可察地抬了抬：“没有。”洛晞咬了咬唇，转身朝着放药箱子的柜子走去，拿着过来放在对方身前的茶几，想了想还是说：“你自己上一下药吧？我去给你拿镜子。”他的伤在脸上，要是她来上药，总感觉有种难言的……不属于他们这个关系能做的事情。
至于那些，他强迫的行为她都可以当做是发泄恨意。明谌的表情僵了下，“嗯。”
等洛晞再下来时，明谌已经开始拆棉签沾药水，她默默坐在一旁把镜子递了过去。
她的眼神落在那微凸的手背上，又移到低敛着眼的脸上。她想问,明谌,你恨我吗？
但她知道一旦问出来，大概率刚和缓的关系会再度破灭。直到他把药涂完,她才试探着说：“今晚的事情，我很抱歉。”明谌将少女脸上的表情都看得清楚，她太不会掩饰太好猜了，不过是觉得道歉了就能抵消一切。
从不打算跨出来，更别说主动。
他冷漠地说：“我不接受你的道歉，道歉是最没用的东西。”洛晞眼睫轻颤了下，果然他会是这个反应，可是她没有别的可以补偿的，钱他现在也不缺，再给他画幅画吗？
明谌俯身将含着水意的杏眼遮住，在对方下意识躲避时，他恶劣又冷漠地把她的心里话说出来：“你是不是觉得，只要道歉就能够抵消一切，”他冷笑出声：“你的道歉是不是太贵重了些。”洛晞看不见任何东西，身体的触感越发敏感，她的手握上那只遮着眼的大手，想掰下来对方却不为所动，反而更用力。她磕磕巴巴地伸手解释：“我没有，我只是觉得很对不起你。”明谌看着自己手臂上明显色差的纤细手指，眼神越发幽深晦暗，自嘲般说：“你躲，是觉得我脏吗？”
果不其然，手臂上的手猛地一紧，又忽然卸力。洛晞猛地想起傍晚李嘉俊说的话，心口冒出细细密密的窒息感，再也没去掰他的手。
“对不起。”
他没有什么情绪地逼问：“如果觉得我不脏，又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洛晞喃喃地道：“那我该怎么做？我从没觉得你脏什么的，你明明有那么多人喜欢，为什么非要……“这么自轻。
脑子里闪过那些话，她的话哽在了喉咙。
明谌喉间上下滚了滚：“怎么不说下去。”她说什么做什么在他那里好像都是错的。
她挑挑拣拣只能说：“我其实很喜欢你这个哥哥的。”哥哥，明谌闭上了眼，几秒后淡漠地问：“你想过要怎么补偿我么？哪次不是我的要求？你主动做过什么？”
她在黑暗中眨了眨眼，变得沉默起来，她能做什么？钱和爱都不缺了，她也很主动缓和两人关系，她没做吗？
“可是………
“甚至我的要求你都是不情不愿。”
“你想要什么？我……”
明谌打断了她的话，放下遮着她的手，将那张逃避的脸抬起和他平视：“你又在演什么？只要我想什么都给吗？”洛晞忽然重见光明就对上深邃却带着寒意的桃花眼，她愣了下神：“只要我办得到的。”
他几乎要讥讽出来，“如果我说……”
感觉到手中的人不自觉僵住的肌肉，他偏头无奈地冷笑了声。洛晞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秀侧脸，却莫名觉得他似乎有些难过，她迟疑着伸出手，在即将碰到那抿着的唇角时又猛地收回。她在做什么？
明谌余光瞥见那圆润的指尖，心头不受控地猛跳了下，硬生生忍住那股攥入掌心的冲动。
自从上次的拥抱，这是她第一次又犹豫着踏出来。他无声地叹口气，敛下情绪靠近了些低低地说：“扮演好女朋友的角色。”前几个字又快又轻，洛晞险些听成女朋友的角色，心跳不受控地慌乱起来，随后才反应过来他的原话。
“好，我会扮演好的。”
扮演两个字不自觉加了重音。
可她的话刚说出口，一只温热的大手就抚上了她的脸颊，她愣怔着对上那双映着她样貌的幽深瞳孔，却听见他冷冷地说：“你该习惯男朋友碰你，没有女朋友会因为男朋友的触碰发抖想躲的。”
洛晞沉默下来视线飘在空中，却抑制不住他的举动引起的颤栗，过了几十秒，头顶上方无奈又冷漠的声音响起，“对你态度好不行，对你凶一点又要哭。”她下意识努了下唇，她也不想的，可是她已经没办法和他自如的相处，越来越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在说着她欠他。明谌眼神闪过一丝笑意，再次凑到少女的耳边，“你可真难伺候，大小姐。”
洛晞瞳孔微微一缩，清冽又放柔的声音像是抱怨又像是情人间的呢喃。“今晚我说的，你自己好好想想。”
洛晞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