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chapitre 23
再次接到医院电话，明谌赶来时已经是深夜，医生在病房外讲了下病情，急速恶化也许撑不过多久了。
明谌应了声，视线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向里面，女人神情恹恹，嘴巴一直动着不知道再说什么。
他推开门，病床上的女人缓缓扭头，眼中迸发出光用嘶哑的声音恳求：“让我看再看看她好吗,小谌我求求你。”
明谌坐在床边的矮凳上，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和她一点也不像。眼前的人黄斑遍布，一双耷拉着的眼睛全是懦弱，浮肿的脸已经看不出原本样貌。
“她不会来见你的，我说过你们都死了。”随着这话一出，半撑着起身的黄秀云重重跌回床上，面色苍白：“小谌，对不起，是妈妈对不起你。”
没有得到回应几秒后她闭上了眼：“你还是很恨我吧？”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她和明鸿结婚5年，连着生下四个病殃殃的女婴，后面都没活多久，明鸿也从一开始的勤奋上进，渐渐变得烂赌喝酒不回家。直到这第四胎，她们想办法查了，她这胎是个男的。是个男的，明鸿也许就会变好，果然明得知是个男的，他的态度渐渐好转，赌的次数也减少了。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可到了生产时，当时她半夜肚子痛，来到自家妹妹工作的小医院。生出来的却是一个女婴。
她没有办法，刚巧同时还有个顺产的，比她晚了两三分钟，是个男的。她……
她没来得及后悔，第二天那户人就转运走了，听说只是意外才会迫不得已在这里生产。
只是后来，明鸿并没有如期变好，不到一年赌瘾又犯。她怯懦地睁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人已经长成一副俊朗的模样，语气亏欠地说：“你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有想过把你送回去的，但是……明谌听着女人的话，脑中浮起一段遥远的记忆，那是他第一次去到别墅，他的生活附近都没有别墅。
而那天下午，女人带着他转了三趟公交，来到个很漂亮的别墅外围，他被女人拉着手，走到一个人造沙滩旁。
有着许多小孩的沙滩上，却有个小女孩格格不入，一身白色的连衣裙，乖巧地半蹲在一个沙堆上，而一旁有几个保姆听着她的吩咐而摆动着沙堆。女孩脸上的笑容单纯可爱，裙角即使碰到了几粒沙还是干净得不像话，像是街口小卖部电视里的天使。
比电视里的天使还要让人惊艳。
“但是我怕她回来活不下去，你知道的你爸他…”如果知道是个女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明谌半闭着眼打断了她的话：“那天回去之后，你说我闹着去玩所以刚回来还没做饭，他把我吊在门口的树上打，你还记得吗？”哪怕换作是洛晞，她还是会差不多，自身难保太过贫瘠时，是没有力气爱人的。
所有比她弱小的，也只会变成承担她危险的人。黄秀云一下子面如死灰，磕磕绊绊地给自己辩解：“你记错了没有这回事，我也是爱你的。”
明谌抬起眼冷嗤出声，“你不用说了，她的母亲不是你，你没有立场。”“我送你来住院，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黄秀云心下一沉，连着气也喘不过来，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几分钟后她喃喃地开口：“你当我今天什么都没说，妈欠你的下辈子一定做牛做马还。”
明谌垂眸看着病床上发出嗬嗬呼吸声的女人，片刻后将吸氧面罩递到她脸庞，平静地说：“你犯下的错你女儿替你偿还。”黄秀云猛地睁开眼，“什么…什么意思？”她看着已经出落得人高马大的男人，不安感一下子将她围住。“不是她的错，你别……”针对她。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对方就走出病房。
从医院回到别墅已经是次日，书房内一片安静，明谌半抬起眼看向属于少女的那侧。
空落落的，他视线又移到自己书桌前的一个礼盒上，几秒后漫不经心地打开。
一副精致清贵的读书眼镜。
那双桃花眼此时却幽深得如同一汪寒潭，几秒后通话声在书房回荡。//
这几天，她们走在太行山脉，风景很美但人也很累。她们算是半与世隔绝，洛晞也没再心力想那些事情，反而状态不错。这天上午一行人刚走到一处还未彻底开发的区域，说说笑笑还算愉悦。洛晞挽着楚云走在队伍最后头，突然刺耳的铃声响起，她拿出包里的手机。在看清来电人事眼睛微微瞪圆了些，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给她打电话。她和楚云说了声就放慢步伐，走在最后边小声地问：“明谌，我现在还在爬山有什么事吗？”
少女清甜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轻微的风声。可好几秒对方仍是没有回应，难道是没信号了？她皱起眉看了眼屏幕，显示还在通话中，她的心也莫名不安起来。“明谌？”
明谌听着少女娇软的声线，眼神落在一片黑的屏幕上，冷漠地说：“你送的礼物我见到了。”
洛晞松了口气，偏头看着另一边悬崖下的风景期翼地问：“礼物你还喜欢吗？”
他垂眸把玩着那副眼镜，脸上的神情却无一分喜色，“你想听我说不喜欢还是…喜欢。”
如果她说喜欢他，一切也许都可以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