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姜已三日未曾好好进膳,眉头便锁了起来,当即吩咐白茶:
“你去周府看看公主,好生劝劝她,让她多少用些东西。”
白茶不敢耽搁,领了旨意,便匆匆往周府去了。
到了周府,见着李孟姜,她依旧是那副愁眉不展的模样,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
白茶轻手轻脚挨她身边坐下,声音放得柔缓:
“公主,奴婢知道您心里头不好受,堵得慌。可陛下心里也记挂着您,特意让奴婢来瞧瞧。您想想,您这不吃不喝的,周将军看在眼里,心里该多着急?再说,韦太妃她老人家在世时,最是疼您了,若是瞧见您如今这般模样,九泉之下,怕也不能安心的。”
李孟姜低着头,先前强忍着的泪水,经白茶这么一说,又忍不住扑簌簌地往下掉,落在衣襟上,洇开一小片湿痕。她知道白茶说的是理,也明白自己不能再这么任性下去,伤了身子,反而让关心她的人更担心。
过了好一阵子,她才渐渐止住泪,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轻轻点了点头,哑着嗓子:
“我知道了……你去,去端碗粥来吧。”
白茶见她松了口,心里头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脸上也露出些许喜色,连忙应声:
“欸,欸!奴婢这就去!”
说着便起身,忙忙地吩咐下人端来一碗温热的米粥,亲自小心翼翼地一口一口喂她喝下。
周道务一直沉默地守在一旁,见妻子终于肯进食,紧锁的眉头也舒展了些,脸上露出一丝欣慰,总算放下心来。
等白茶伺候完公主,行礼告退之后,他才走上前,在李孟姜身边坐下,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温声说:
“这才对嘛。往后若是心里想韦太妃了,咱们就去她的墓前看看,陪她说说话,别再跟自己的身子较劲了,嗯?”
李孟姜顺从地靠在他坚实的肩上,汲取着一丝暖意和支撑,声音依旧低微,带着几分委屈和无奈:
“我知道……就是忍不住……”
话未说完,声音又有些哽咽。
周道务也不多说什么劝慰的话,只是伸出手,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抚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屋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他轻柔的拍打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
他就这么静静地陪着她坐着,让她靠在自己肩上,无声地分担着她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