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站在白雪皑皑的悬崖顶上,飘落的雪花像一层薄纱将他们隔开。
凌琪手里拿着笛子,松松地,随时准备吹奏,风儿吹动着她丝绸长袍的下摆和飘逸的发丝。凌琪身旁,她的弟弟浑身散发着热浪,体内燃烧的火焰融化了积雪,只留下这只年轻的蛇龟站在光秃秃的岩石上,头顶上飘落的雪花化作细雨。这小家伙身上散发出的决心,几乎和他身上散发出的热情一样明显。在她肩上,一把扭曲的黑色金属刀刃发出轻柔的嗡嗡声,雾气从奇特的螺旋形刀刃缝隙中喷薄而出。
对面,美真伫立着,在飘落的雪花中,如同一道苍白的影子,脚下翻腾着一滩阴影,如同墨汁般洒落在雪地上。她右手握着朋友手中那把奇异的绶带剑的剑柄,剑刃锋利,如同活蛇般蜿蜒交错。
“准备好了吗?”凌琪问道,打量着朋友的姿态。她一如既往地完美,看似毫无防备的姿态,对于那些不了解丝带刃如何移动的人来说,却是一个致命的陷阱。
“是的。”美真微微点头回答道。
美真没把这场比试当回事。千言万语都表明了这一点,光是因为她和这女孩儿很熟,就能看出来。这跟美真平时的态度没什么两样,但今天,她却感到一阵恼火。这几个月她确实强了不少,至少能顶住对方的攻击。
凌琪深吸一口气,放声歌唱,她倾注的灵魂力量让这首无言的歌在空中回荡。她的声音穿透风雪,冻住了落在真真头上的雨水,让飘落的雪花旋转着,令人眩晕。歌声席卷而来,她看到朋友的眼睛瞬间睁大,她欣慰地看到,这个面色苍白的女孩后退了一步,即便雪花在美真周围狂舞,化作一片漆黑的流水,将她的脸庞笼罩在阴影之中,唯有金色的眼眸闪耀着光芒。
液态斗篷吸收着难以置信的寒意,层层冰霜凝结,贪婪地将寒意吸入,不让它触及苍白的肌肤。凌琪感觉到朋友的真气储备在抵御攻击时有所下降。她与美真的目光相遇,她的愿望得到了传达。
她朋友金色的目光变得坚定,泰然自若地接受了挑战和请求。冰块还没来得及完全剥落,就在蛇形女孩的脚下碎成了雪泥。美真的手腕一抖,六把刀刃发出金属嘶嘶声,向她劈来。深绿色的气浪涌动,将她裹在一层树皮般的铠甲中,凌琪则在雪地里向后跳去,拉开了距离。
但这还不足以躲过那些刺来的刀刃。银色的金属划破元气,如同活丝般,在她臀部划出一道血痕。凌琪扭身躲避剩余的刀刃,任由它们在身后的悬崖峭壁上发出嘶嘶的声响,在岩石上留下深深的光滑凹槽。她新的飞行武器——歌雾剑,向前射出,在雪白的天空中蜿蜒前行,微弱的嗡鸣化作呼啸,吹散积雪,在美真的水衣上泛起涟漪。凌琪脸上浮现出一丝怒容,因为它什么也没做;剑刃的飞行仍然不稳定,她的力量投射有限而无力。
当白美珍的领域之刃以山崩般的重量砸向她时,她不禁畏缩了一下。那冲击力之猛烈,仿佛她用自己的肢体挡住了剑刃。她感觉到这把新锻造的武器旋转着飞去,发出凄厉的呼啸声,剑刃上出现了裂痕,但她已经无法再多加注意了。美珍正在前进。
美真脚下的黑暗之池泛起涟漪,凌琪几乎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股恐惧的浪潮便席卷而来。凌琪的视线一晃,她看到阴云密布的天空下,一支可怕的军队列队而立,扭曲的兽人正渴望着鲜血,她感到手中的长矛随着万匹战靴踏在大地上而颤抖。
最糟糕的是野蛮人旗帜的尖叫声……
灵琪呼出一口气,异气快速循环,驱散了体内的异气,幻象随之消失。真鬼似乎也将其驱散。年轻的蛇龟发出一声顽强的叫喊,灰烬弥漫在空气中,而他那蛇形的半身则反抗地吐出一口唾沫,一团燃烧的高温毒液溅落在翻滚的阴影上,引得恐怖幽灵发出一声如同被开膛破肚之人临死前的嘶鸣般的惨叫。
不幸的是,令她神经紧绷的美真却步履蹒跚地向前,仿佛在雪地上轻盈地滑行,随着她靠近,她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气势也随之而来。凌琪早已适应了她朋友与生俱来的恐惧气息,但美真专注的目光却如同一座大山压在凌琪的肩上,美真此时仿佛高高在上,远远超过了她的实际存在。
真贵缺乏与美珍相处的经验,这打击更大。一向高傲的真贵,突然发出低沉哀怨的嘶嘶声,一种高级掠食者的感觉席卷而来。
箫笛飘至唇边,凌琪任由歌声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遗忘谷的哀婉旋律。雾气弥漫,悬崖被一层令人作呕的浓雾笼罩,红眼的阴影在雾中穿梭。
即使隔着灰烬和薄雾,凌琪依然能看到美真的双眼闪烁着光芒。美真的长袍衣摆和袖口随着幽灵爪子的掠过而飘动,这个苍白的女孩灵巧地躲避着一次又一次的攻击,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凌琪。随着旋律的节奏加快,她感到自己的脉搏也随之加快,而她也得到了回报:人数的密集逼近让她那些饥渴的幽灵找到了立足点,利爪和獠牙撕扯着她朋友的斗篷,溅起阵阵黑色的水花。
白美真的气势汹汹,凌琪双眼圆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