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天色已深,海泽尔回洗衣店。
还未进店,她就听到希梅纳夫人的暴喝:“我的衣服!”
原来,凯特今天果然没安好心。
她不和希梅纳夫人说一声就不告而别,是因为她洗的时候,悄悄在很多顾客的衣服上加了过量漂白剂。
如果说正常量是半杯,那么凯特加了一片大海。
她用完希梅纳夫人的漂白剂,顾客的这些衣服能不褪色吗?
希梅纳夫人发现的时候,这些衣服还泡在过量漂白剂里。
她顾不得拿手套,直接用手捞起衣服。
手被漂白剂烧伤了,她也不在意疼痛,注意力都在洗坏的衣服上。
有些衣服漂白后,像被火烧了一样,东一块西一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希梅纳夫人看了两眼一黑,这可怎么和顾客交待?
哪怕重新洗,过量漂白的衣服会变得很脆,经不起揉搓,一搓就裂,只能买新的。
可是,顾客岂不是让她赔钱?
“凯特这个贱人!”希梅纳夫人看了半天,呆了半天,想了无数条解决办法,但最后也明白自己只能赔一笔款。
凯特今天之所以帮忙洗衣服,就是为了害她。
洗衣店一天赚的钱,也不过几个先令。可要是赔衣服钱,这个数字就要翻几倍了。
虽然衣服大多都是旧的,但顾客一定会按买时的价钱索赔。这样算下来,希梅纳夫人实际上是赔了好几天的收入。
希梅纳夫人此时非常恨凯特,心里都有了杀人的念头。
但是,凯特很多年前就从步行街搬走了。她不知道凯特住在哪里,还要打听。
约兰达一开始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见希梅纳夫人暴怒,吓得急忙开口:“妈妈,我们重新洗衣服,看能不能补救?”
希梅纳夫人冷笑:“重新洗?”
先不说重洗的困难,洗衣店每天的工作都是紧凑的。今天重洗,就误了明天的工。
何况重洗衣服,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她反过来指责约兰达、海泽尔和夏洛特:“你们怎么不阻止她倒那么多漂白剂?”
三人不说话,默默承受希梅纳夫人的怒火。
其实,她们哪里能知道凯特的计划?凯特以前也是希梅纳夫人的员工。她们还小时,凯特就在这里工作了。所以,几人都信任凯特的手艺。
再说,洗衣服时哪里有时间看别人在做什么。
希梅纳夫人又骂骂咧咧一阵,发誓要找到凯特报仇,才放几个孩子走。
晚上,又下雨了。
因为白天洗衣要用水桶,所以水桶不在海泽尔两人的房间。
海泽尔像昨天晚上一样,故意制造些动静,又惊醒了希梅纳夫人和约兰达。
希梅纳夫人嫌海泽尔太吵,说了海泽尔两句,让约兰达帮着去拿水桶,快点回来。
这次,海泽尔留了心眼,她盯紧约兰达,但目光太过明显,让约兰达心里发毛:“你总看我干嘛?”
海泽尔随口应付:“看你好看。”
约兰达被恶心得不说话了,她不清楚海泽尔在捣什么鬼,把水桶放下就急忙走了。
但是海泽尔这次特意点了蜡烛,在烛火下,她看清了——约兰达手上正是那枚绿宝石戒指。一模一样。
海泽尔熄灭烛火,重新躺到床上,假装在睡觉,实际在思考。
那么,问题来了?约兰达为什么要偷戒指?
以她偷海泽尔的玫瑰来看,约兰达是有着偷东西的前车之鉴。如果不是偷,约兰达就不会只在晚上睡觉才戴了。
但约兰达也不傻,她知道海泽尔姐妹寄人篱下,好欺负,所以把玫瑰花当成自己的东西。
她平常买的零食,像什么烤香肠、炸土豆,还是花钱去买的,也没听说过她偷食物。
而且,一枚戒指对普通女孩来说虽然稀有,但有必要偷吗?
海泽尔躺在床上想了很久,实在不觉得那戒指好看到要偷的地步。也许是时代差异吧。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想到约兰达的绯闻。虽然戒指在约兰达手上,但也可能是蜡烛店伙计偷的,然后送给约兰达。
那这就说得通了,也许约兰达也不知道这戒指是偷来的。她只在睡觉时戴戒指,可能是怕希梅纳夫人发现。
海泽尔想,她原本不信这个绯闻,但现在看来,玛丽说的也许有几分对。
但她的猜想就一定对吗?
困意袭来,海泽尔打了个哈欠。还是先睡觉吧,明天还要卖花。她得专注自己的事情,没空管别人。
第二天醒来,海泽尔发现又有一批蓝玫瑰吸好色了。
它们非常美丽,在自然光下显出几分妖冶。怪不得现代叫“蓝色妖姬”。
自然界没有蓝玫瑰,人们只好染色,满足心中的遐想。
有了蓝玫瑰,即使情人节那天有很多卖花的同行,海泽尔也相信她们的生意会很好。
今日,依旧去买玫瑰,玫瑰进价还是1便士。海泽尔希望不要再涨了。
接着,去商业街卖花。
蔷薇已经卖完了,为了应付希梅纳夫人,她们卖了一些玫瑰,但没卖多少,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