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不停蹄,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被本地人歧视骂黄皮猴子滚出美国时候会因为英语水平不到家,听个一知半解,衬得对面更像疯子。
大家凑在一起七嘴八舌的吐槽完,酒杯乒乒乓乓碰到一起,最后落了句感慨:“谁学生时代不是苦过来的?”
“蓝姐可能不是。”胡杨看了眼默声不语的虞蓝,试探道。
他岁数小,见到虞蓝时候她已经在白人公司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职场有隐形dress code,虞蓝整天小套装矮高跟,连眼线都没见晕过,从未露过窘迫。
他听说虞蓝是x京大毕业,又到美国深造。每一个背景,都光鲜得晃眼。
他很想借着机会听她讲讲学生时代。
众人注目,虞蓝喝了口酒,笑了:“我怎么不是。”
“不过我比较聪明,知道谁的钱好赚,性价比高。”
众人的视线凝到她脸上,她慢慢悠悠:“来LA上学有不少混个文凭的,一到假期就天南海北的跑,去坎昆的,去阿拉斯加的,来回路程要小半个月,我就拿了钥匙给他们喂猫。跑一家有十几刀,一天跑个三五家,一周伙食费就有了。”
“当年在LA,经我手的猫无数,人送外号王牌铲屎官。”
她说得云淡风轻,辛可满脸心疼:“你这会讲的倒是轻巧,那些非得说屋里奢侈品丢了扬言要报警抓你的傻逼雇主呢?还有咬人的猫呢?怎么不讲?”
虞蓝避开前一个话题,挑了个最轻巧的讲:“干什么不都得有点风险?而且一般找上门喂养的,都好说话,毕竟心肝宝贝都在我手里;”
“但是猫的性格就不好控制了,有的猫让主人惯的,胆子小到你一开门它就竖毛,最严重的那次——”
虞蓝挽起手腕,露出一条狰狞的粉痕。
看那痕迹,往上延伸,差一点就从胳膊内侧跳到脸侧,看得人心惊胆战。
“给我咬得差点毁容进医院。”
虞蓝说得淡淡的。
石头焦急:“后来呢?赔钱了吗?”
“没有。”虞蓝把袖子挽回去,捋平,“那是一对留学的小情侣,出国早,也没什么担当,养个宠物纯图它陪着玩,真出了事就吓破了胆,不仅退房换了公寓地址,连小猫都不要了。”
“最后还是我给收养了....很可爱一只金吉拉,先天的心肌肥厚,去年走了,我给她立了个带蝴蝶结的可爱小墓碑。”
说得再轻松,也掩盖不住伤心,虞蓝捞起杯子喝酒遮蔽眼睑。
众人多围着她安慰,小猫没了可能都活不过当时被遗弃,已经很幸运啦。小猫跟了你肯定享福,想都不用想之类的话。
辛可心疼之余,眼梢不自觉去瞟朝戈的反应。
一种很奇怪的心理。明知道两人分开了,也总觉得合该有些不同。毕竟当年,虞蓝只是生理期痛经,男人都紧张得跟什么似的。
终究是会有不一样的。
但眼梢瞟过去,事实是,男人面无表情地听了全程,除了虞蓝挽起袖子时候深看了两眼之外,不发一言。
甚至拎起酒杯,悠悠闲闲喝了一口。
别说虞蓝,辛可都莫名觉着心口一滞。扭过头去拽着虞蓝扯东扯西,转移她注意力。千万别像她一样傻了吧唧去好奇她这位前任的反应。
好在虞蓝似有所感,视线并未向那侧倾斜。
倒是石头留意到桌角始终没讲话的朝戈,以为他时和桌上人不熟,难以融入,直接Q他:“哥呢,你的学生时代有没有什么好讲的?”
男人对更有男子气概的男人总是有种奇怪崇拜,石头的眼底亮晶晶,朝戈对上他视线,脸色动也没动:“没有。”
“我靠哥,就你这张脸,没点轰轰烈烈的恋爱故事都没说服力。就没有哪个女生喜欢你,追你的事?”石头满脸不信。
辛可脑子嗡一下,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忙往虞蓝那瞥。
后者悠悠闲闲给自己倒水,没事人一样。
“有啊。”
屋子里,朝戈响起的嗓音冰凉似水。
黑压压的眉眼有点戏谑,向某处落去。
虞蓝没抬眼,纤细手指给自己倒水。笨得像看不见锁紧的瓶口,倒了半天,一滴也没落下来。
眼看再被她这么晃下去瓶盖和滚烫茶水就要一并脱落,朝戈眯眼。
她身旁,这一幕也撞进了别人眼里,胡杨惊叹一声站起接过玻璃壶,左手把壶盖按紧,利落地倒下一杯茶水,扭头看见虞蓝那张不明所以有点懵的脸,一句责备的话也说不出来。
朝戈目睹了全程。女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许是被自己笨笑了,说了句什么,桌上喧闹,他们说的他一句都听不清。
只看见清秀温和的男生顺势探过身子,耳朵凑到虞蓝脸边,两人密语了几句,分开时候男生连带着脖颈都红了。
火锅热雾蒸腾,闷得人烦躁。
这边,石头还兴致勃勃地想听故事,坐近了怂恿朝戈:“哥,讲讲?”
朝戈久未应声,石头疑惑抬眼,蓦然对上男人黑炭般的脸色。
没等想明白是哪出的问题,男人的视线猛地转回来,直撞到石头怔愣的脸上,回答他的问题:“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