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电话就冲了进来。
“收到了邮件,说把核心业务调整暂时由Tiffany负责,你因为个人原因自请休假,然后暂代东亚团队,真的假的?”
虞蓝倒是没想到他们速度能这么快:“官方邮件都发出来了,还能有假?”
“不是他们要点脸吗?”辛可气得跳脚,“先甩给你根本干不完的业务让你短时间内完成,没想到你真干成了,他们就开始搞明面上恶心人的,他们怎么不说临米兰展前一周才通知整个团队的签证都没办下来,让你自己一个人拎箱子奔赴会场呢?支援也不给,连助理都是在巴黎现场招的大学生;米兰展厅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一个人负责,特么把人当神仙用啊。”
虞蓝点燃根烟听辛可抱怨,停车场的凉沁阴森,白烟袅袅,让她莫名一阵心安。
别的没攒下,朋友倒是没走散。
“职场凶险,既来之则安之。”虞蓝给一切做了总结句,“再不我先带你们玩一周?”
辛可:“?”
虞蓝:“要求是x京周边,风景好,咱几个散散心。”
辛可:“什么时候?”
虞蓝:“现在。”
“......”辛可气笑了:“我发现你有时候真是神经病。”想一出是一出。
几年没回国,回来面临的第一事情是职业危机,想出的第一解决办法是出去玩。
也是,破职场,好人待不下去一秒。
挂了电话,虞蓝在这里坐了一会,等辛可发来一个民宿地址,架起手机,想也没想就上了高速。
一脚油门踩出去,飞驰的晚风在她耳边嗖嗖地过。
她烦躁地抓紧方向盘,车速快到耳边隐约有风爆裂。
但也只有这样才能散点垃圾情绪。
不知道跑了多久,久到眼前天色由暗到明,远到吉普车的油箱报警已经狂闪红灯。
x京市区远甩身后,虞蓝再抬头,已经有遍野绿色翻滚入眼。
路旁高立的金属指示盘,被日光晃出金线,明亮的几个大字——锡林郭勒盟。
几百公里,散心散到了草原来。
虞蓝盯着熟悉又陌生的地名,莫名一怔。
反应过来之后,一丝苦笑攀上唇角。
好巧。
她没来过内蒙,但是吃过这儿的奶豆腐、酸酸甜甜的沙果干、喝过掺着炒米的咸奶茶。
感情浓的时候,她会掰着手指头讲内蒙是她素未蒙面的第二故乡。
记忆里她还记得男人微震的胸膛。
嗤笑着评价她,“胡说。”
正想着,被日光晃着的金属牌底下倏忽晃过一道高大身影。
有人一身黑皮夹克,骑着高头大马迎面过来。
虞蓝眼眸一震,无意识地攥紧了方向盘。
男人由远及近,晒得黝黑的一张脸,从未见过的面孔。
对上她的目光,猛地一哂,腼腆地咧开一嘴大白牙,然后不好意思地快速打马穿过这段路。
虞蓝眉心陡然一松。
却紧接着,心里又不可抑制地浮出一股失落酸涩。
不是他。
耳边轰隆一声闷雷,将虞蓝震出了回忆。
一秒钟的时间,草原的雨像孩子多变的脸。雨线鞭子般噼里啪啦地抽打在车上。
虞蓝揉了揉眼,开车久了有点熏意,人有时候真是没道理,在一起时候闹得那么难看。
现在就算再见,就算是他,能如何?
连天气都没个准头,更何况复杂的人。
人家也许早就娶妻生子,整两个漂亮娃娃追着小羊羔满地跑了。
当务之急是怎么解决见底的油箱。
她摇下车窗,问怀里揣着鞭子的牧民,哪里有加油站。
牧民大叔脸上两团高原酡红,随手一指,她跑出二十多公里。
车跑得差点报警。
半路她才幽幽反应过来,那哪是高原红,那是醉醺醺的酒气。
沉闷雷声滚在她头顶。
虞蓝鲜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被扫地出门,到了新地方也不受待见。
好不容易才找到加油站——
肌肉感十足的奔驰g500,高底盘上迈出一条笔直长腿,晃得正拿抹布揩油枪的蒙族阿姨一愣,往上抬眼,好半天才看见一张轮廓冷清的瓜子脸,被墨镜遮住大半,剩一截精致的下巴在外面,白得晃眼。
阿姨腹诽了下这么瘦的小姑娘竟然开了辆坦克似的车,随即略微蹩脚的普通话问她:
“98加满啊?”
虞蓝被突如其来的雨点砸得眯眼,蹙眉:“加满。”
半开的车窗上映着湛蓝的天,和内蒙的雨格格不入。
虞蓝侧身去捞副驾驶位的手机。
摁亮屏幕,只剩下一丝电。
消息框里是一小时前辛可发来的未读消息:[我都忘了,选了内蒙作为旅行地,你怕不怕遇见你那位前夫哥啊?]
虞蓝被戳了下,回了她俩字
[神经]
下一秒,手机电量红条彻底告罄。
一丝缥缈红线瞬间撤走,屏幕漆黑。
虞蓝还没缓过神来,就听车侧油枪咔哒一声架上,油站阿姨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