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嗯。”卫别鹤侧头,看向身边的戚幼微,“戚幼微,我们也定过娃娃亲。”
戚幼微吓得手中的木棍都差点没拿稳,“你还记得呢?!那都是爸妈们瞎说的,我记得你,很不喜欢这件事。”
戚幼微比沈逢光小两岁,从小又喜欢跟在沈逢光身后,但沈逢光可对她这个娃娃亲对象没有半点耐心,之前的沈逢光可巴不得没有这件事呢。
而现在的卫别鹤却说:“定下来的,怎么可以轻易毁掉啊?”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执拗。
戚幼微的心跳漏了一拍,埋着头,不敢看他,“我可没说……”
戚幼微看目光无处安放向他微曲着的长腿,浅色轻薄的衣衫下隐隐露出他劲瘦的身形。
“可你现在是个太监,又不能成亲。”
卫别鹤偏头,眼中满是笑意,“谁说的太监就不能成亲了?”
戚幼微不信:“你别唬我。”
卫别鹤笑得不行,就连之前的郁结情绪都消散了不少,“宫里多的是太监和宫女结成对食,有些没事干的后妃就爱给人凑对,你没听说过?”
戚幼微:“……”
她一时语塞。
她现在在宫里待了快一月了,这样的传闻自然是听说过的,好些女史也和太监、锦衣卫暗中有接触,大家都说这是搭伙一起过日子。
但这算不得是成亲。
戚幼微心跳得有些乱,急忙岔开话题,“算了,反正我们又不是这里的人。说这些没意义。”
正巧,守门望风的青山快步走到卫别鹤身边:“义父,陛下召见。”
戚幼微看着卫别鹤起身,拂去身上的灰尘,沉默着离开,那背影瞬间又裹上了,一层生人勿近的冷硬。
卫别鹤和别的太监不一样,也和记忆中的沈逢光不一样。
人是会变的,但变化真的可以这么大吗?
-
卫别鹤走出戚幼微的小院,衣衫上暖暖的温度瞬间被寒意覆盖,他的手又开始变得冰凉僵硬,仿佛刚才那片刻的温暖只是幻觉。
刚登基不久的新皇,将卫别鹤视作心腹,事事都要过问卫提督的意见。
乾清宫的禁卫军看着卫别鹤前来,拦也不拦,反而恭敬地将人请进去。
或许他们畏惧的并非提督职权,而是他这个人。
龙椅之上,新皇脸上戴着一张面具,黄金面具挡住新皇的大半张脸,露出的皮肤和面具之间似乎有一道明显的分界线。
卫别鹤慢条斯理地拱手,待到身后的太监宫女都退了出去,将殿门关上,新皇才匆匆走下龙椅来。
新皇反而朝着卫别鹤行礼,声音透过面具传出,略显沉闷:“陛下。”
卫别鹤轻轻点头,没去坐那张龙椅,而是随意坐在了身侧的木椅上,仿佛那才是他的位置。
“突然找我,有什么事?”
被称为“新皇”的绿水将手中的名册交到卫别鹤面前,“这是太皇太后送来的秀女名单,臣想问陛下,这册封之事如何准备?”
绿水的声音也格外粗糙,嗓子像是被烟熏火燎灼烧过的,每说一个字都显得有些艰难。
卫别鹤随意翻了翻,何家姑娘何婺儿的名字写在第一个,太皇太后恐怕是想让何婺儿做皇后。
“不急,”卫别鹤揉了揉眉心,“慈宁宫自然会准备一份册封名单,到时候你只管答应就是了。全听慈宁宫的吩咐,这才能让人觉得新皇是个没用的窝囊废。”
绿水还是第一次,见人自己这样骂自己的,但卫别鹤又是他的主子,绿水也不敢反驳。
卫别鹤仔细看了看绿水的脸,少有的关心道:“脸上的伤还好吗?”
绿水恭敬地答道:“多谢陛下关怀,肉早就长好了,只不过偶尔有些痒。”
“嗯,有不舒服的,就让太医来看看。”卫别鹤懒懒地靠在身后的木椅上,“反正你现在是我,总得把这龙椅坐稳了。”
绿水:“陛下放心。”
卫别鹤想起一件事,“沈毓这几日怎么样?有没有闹事?”
绿水有些为难,“陛下已经将此事告诉沈郎君了吗?这几日沈阁老讲课时,沈郎君总是盯着臣。”
卫别鹤摇头:“还没告诉他,但凭他自己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必理会他。”
绿水将另一卷画轴递到卫别鹤面前,“这是沈阁老留在乾清宫的,臣觉得是阁老有话想说。”
卫别鹤将画轴展开,里面画的是热闹的聚会场景,画面中觥筹交错,木梁上的红灯笼格外显眼。
看画之人的视线,措不及防地就会被这热闹的场面吸引。
而卫别鹤的视线,却落在热闹的场面之后,角落的一处水井,溅起一些水花落在外面,水井旁落下了一张手帕。
卫别鹤闭了闭眼,指尖微微收紧,将画轴卷起来,放在手边。
卫别鹤沉声道:“绿水,事情快办完了。”
绿水面具下的那双眼睛瞬间红了个透,但他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觉得轻松了起来。
绿水穿着一身皇帝的黑色常服,撩起衣袍,跪在卫别鹤面前,向卫别鹤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