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先回自己的房间换衣服。
这中间,她听见楼下院子的推门声,探头看了眼,是个男人。
大概是傅泠手底下的人来找他,她没在意。
刚刚被傅斯洲这么一折腾,她差点忘了梦游这件事。手环和束手带都没用了,她又还没找到其他办法。
今晚就只能暂时不睡觉了。
她心烦地推开房门,心事重重地去了客厅,却见傅泠单手拎着两只高脚酒杯,从酒柜那边慢条斯理地走过来。
而茶几上正放着一瓶青梅酒。
定睛一看,是刚刚路过的那家店的。
她瞳仁变得晶亮,“你什么时候买的?”
傅泠瞥她一眼,“想喝就上来。”
他经过她,拿上茶几上的那瓶酒,施施然去了顶楼的露台。
夏虞也跟着上去。
傅泠这个人的生活似乎很简单,不抽烟,偶尔喝酒,热爱运动,作息规律,对富二代某些刺激的游戏也没见他有过什么兴趣。
但在生活小事上,却很有仪式感。
哪怕只是路边随便买回的不知名品牌的酒,他也会很郑重地对待,先加入冰块,再沿着杯壁倒入酒液。
等到酒液填满冰块缝隙,他便停下动作,轻摇酒杯,最后浅抿上一口,像是在品尝什么稀世珍酒。
夏虞没他那么讲究,囫囵倒了一杯,就端着酒杯,放松地站在围栏前。
微醺的夜晚,角落里那盆玉兰暗香浮动,沉甸甸的,被晚风一吹,混合酒香,让人短暂忘记人世的烦恼。
“傅斯洲还在找你麻烦?”傅泠冷不丁开口。
这款青梅酒是用烈酒泡的,口感苦涩,酒味有些重,她一次不敢喝太多,只能小口小口地抿着。
“那晚在白夜里见过后,今天还是第一次。”
“抱歉。”傅泠眸色沉了沉。
夏虞低头捧着酒杯,什么也没说,只问他:“对了,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傅泠拿出手机,点开震动器绑定的软件,推到她面前,“自己重新绑在你手机上。”
原来是因为这个软件的定位地图…
夏虞赶紧放下酒杯,认真捣鼓起来,先下载应用,再按照他的指示一步步操作。
绑好后,她边测试功能,边开玩笑说:“那以后,岂不是遇见危险都没有老板过来解围了?”
傅泠视线扫过她头顶:“放心,傅斯洲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夏虞手上顿了下。
她什么也没说,将手机锁屏,扔进兜里,重新拿起了酒杯。
“那瓶青梅酒没了,心里是不是很难受?”傅泠又问。
夏虞握着杯子的手微微用力,嘴上却轻描淡写道:“是有些遗憾的。”
“毕竟,这么好喝的酒,你也尝不到了。
傅泠偏头看向强颜欢笑的人。
他调查过她,自然也知道,她母亲是她大一暑假去世的,肺癌晚期,走得很快。
自那以后,她便一个人生活。
但她母亲留下的积蓄不多,钱花光,她便只能靠着奖学金和兼职生活。
在最艰难的时候,她曾一天做三份兼职,日子过得极为节俭,但却在学校组织的某次自然灾害的捐款活动中,将打工赚的钱,通通捐了出去。
从某方面而言,他们很像。
都失去了母亲,也都很擅长隐藏些什么。
“所以,你一焦虑就梦游的习惯,也跟你母亲有关?”
问出这句话后,傅泠很快意识到不妥。
他向来对别人的私事不感兴趣。更何况,他跟她的关系,远远达不到可以去窥探别人隐私的地步。
“如果不想回答…”
“是的…”
两个声音在晚风中重叠。
傅泠看向旁边的女人,却见她面色平静,似乎没有任何哀伤的痕迹。
他喝了口酒,不再开口。
今晚这瓶酒,其实并不怎么合他的口味,他象征性喝了些,便放下了酒杯。
转头一看,旁边的女人小猫舔水般的饮酒方式,竟然已将剩下大半瓶,都喝得一滴不剩。
“傅泠。”
对上他打量的视线,夏虞的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
“嗯?”
“其实,你不用…”她将杯子举在眼前,透过那层玻璃看他,“不用对我这么好的。”
“我对你很好吗?”
傅泠将她手中危险的玻璃杯拿走,放在一旁的小桌上。
夏虞转过身,背靠着围栏,发丝被夜风撩起,在傅泠手背上拂过,带出细微痒意。
“你担心我出事所以赶来公寓,又买了这瓶酒来安抚我…”
月光在她修长的脖颈上流淌,“我知道,你对我好,是因为利用了我,心里过意不去。”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隔着咫尺的距离,她的眼神无比真诚,“因为,我也在利用你。“
傅泠安静地看着她,突然伸出手,虎口掐住她下巴。
“你利用我什么?”
夏虞不满道:“不是掐脖子,就是掐下巴,你能不能别老是这么暴力?”
傅泠置若罔闻,指尖稍稍一紧,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