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雪村日和聊得十分谨慎。
她和太宰治的聊天内容虽然看起来不过是两个阿尔茨海默的患者家属之间的互相慰藉，但日和每一个字都很用心，仔细斟酌着措辞，把答案给出的症状看了一遍又一遍。
因为她发现，太宰治描述的内容十分详细和具体，也十分准确。
就好像……
对方是医生，或者真正的患者家属一样。
日和知道，如果太宰治对阿尔茨海默的症状很了解的话，她必须更加仔细才行。毕竟，人类很可能会出错，可是快穿局说过，类似于AI的“机器人”是很少在在常识性问题上出现错误的。
不过好在阿尔茨海默病的症状并不难理解，精神类疾病也会出现很多非典型表现，仿佛真的是同病相怜一般聊了半个多小时，雪村日和并没有被挑出错误来。
【不过话说回来……】太宰治突然说道，【我之前一直认为，眼睁睁看着亲人用陌生的眼神看着我十分难过，但家人却告诉我，奶奶也一样很不安……】
“……”雪村日和的瞳孔闪烁着。
【也许吧，我也经常看见我奶奶半夜吓得瑟瑟发抖。你说，人类为什么要忘记呢？】
【因为有些事，忘掉了可能会更加幸福吧。】
忘掉了会更加幸福？
日和小心翼翼地问道：
【医生，你难道有类似的经历吗？】
对方并没有回复。
等了几分钟，才说道：
【好了，角色互换的游戏结束了。其实你很清楚不是吗？那是认知症的一种，阿尔茨海默病。】
触发了关键词，游戏被判断结束。
“太宰……”与谢野晶子想说些什么，可太宰治却只是扬了扬手机，道：“与谢野医生，这下你应该看出来了吧。我想，你手机上的猜病游戏，患者应该不会主动和你聊人生，不是吗？”
一边说，他一边看着手机上自己的回复，指尖似乎在发凉。
“毕竟，AI或许能快速收集信息，进行精确的分析，但始终无法理解人类的感情。”
“……”
垂着眸子，他站起了身：“我有点困了，今天先到这里吧。至于要不要接着配合我，还是与谢野医生自己决定好了。”
说完了，便推开房门，一个人离去了。
“莫名其妙。”与谢野晶子起身，去卫生间的洗手池旁卸掉了面膜后，嘴里嘟囔着。
她想，她一定脑子也吃了什么问题，才会突然觉得，也许太宰的怀疑没有错。
至少与谢野晶子想不到，到底是什么人制作出来的AI，会主动提出“为什么人类要忘记”这样复杂的话题。
另一边。
游戏再次结束后，雪村日和的手机界面退回了小蓝鸟。甘露寺蜜璃发的推文呈现在眼前。
可日和却没有兴趣继续看下去了。
她在想太宰治的那句话。
“痛苦的不一定是被忘掉的人，忘记的那位，也一样很不安。”
雪村日和觉得，也许太宰没有说错。
至少现在想一想甘露寺蜜璃和伊黑小芭内，她发现，如果他们真的是曾经的鬼杀队成员，不管为何出现在这里，一想到现在的她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想起关于曾经一起作战的伙伴的事情，却很清楚地记着无惨的模样，就觉得心里好像长了一颗疙瘩一样。
算了。先睡觉。
雪村日和被子一拉，就闭上了眼睛。
她原本以为自己今天会很难睡着，可没想到，居然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可是出现在梦里的，却是穿着她进入快穿局之前的鬼杀队队服的甘露寺蜜璃。
“日和酱，虽然是下弦，但恭喜你击败了十二鬼月的成员！”甘露寺蜜璃端着一大碗樱饼，笑容甜美。
“不过是下弦之伍而已。无惨很快就补充了新的战力。”一旁的伊黑小芭内撇了撇嘴，就连身上的白蛇也跟着耀武扬威地吐出信子，“而且，即使是击败了十二鬼月，如今鬼杀队已经有九位柱了，她也不可能成为柱。”
“伊黑桑，”甘露寺蜜璃怪罪道，“日和酱也很努力了，不要这么说啊。”
“抱歉……”
“……”清醒过来的雪村日和坐起了身子。
天已经亮了起来。
刚才的梦，会是她的回忆吗？
可如果按照他们的说法、她成功击败十二鬼月成员的时候，柱已经有了九位，她又是什么时候成为雪柱的呢？
还真是……
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
昨天晚上太宰治并没有睡好。
他是下意识和他的AI说出“有些事留在记忆里只会痛苦”这种话的。可是，太宰治却发现，如果给他一个选择，要不要忘掉织田作，他却无法做出决断。
他只觉得有点好笑。
明明是在试探AI，怎么反而是他被对方的一个不咸不淡的问题问得怀疑起了人生？
结果就是，没怎么睡的太宰治难得起得很早，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一个人出了门，准备去找条河完成日常的入水工作。
刚来到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