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叙诚神色寡淡，弯腰拿起毛巾，“汗出太多了，我换件衣服。”
郑远帆直言快语：“换衣服干嘛，等下还得出汗，黑T不挺好的，耐脏。”
周叙诚皱着眉，没说太多：“不舒服。”
钟毓灵闻言，抬头看他：“你没事儿吧？”
周叙诚：“没有。”
郑远帆什么都不知道，还在拆他的台：“球打一半就换衣服，不是臭美就是矫情。”
周叙诚睇了郑远帆一眼，冷笑道：“比不上你，公孔雀到哪儿都能开屏。”
郑远帆：“……”他今天开屏了吗？
钟毓灵装作没听见，尴尬笑笑。
高修齐此时过来，对身前人道：“周总，您的换洗衣物放在更衣室里。”
“好，知道了。”周叙诚最后看了钟毓灵一眼，转身离开。
郑远帆直到看见他进了场馆内，才用一副善解人意的语气小声诋毁道：“我们公司的人都挺好相处的，就老板不太行，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钟毓灵并不算是小职员，多少算得上一个中管，要真合作起来，打交道的次数不会少。
郑远帆可以这样评价，但钟毓灵不能顺着话头说。
她不言语，面上点头，表示受教。
李教练被叫过来陪她练球。
她练了快二十分钟，气喘吁吁，抬头望去。
一行人打四人赛，男女分组，章菲和郑远帆分在一组，肖然和致行的市场部策划在另一组，几个人打得有来有回，有说有笑。
钟毓灵有些气馁，也不禁想，自己来这里到底是干嘛？
她站在人际边缘，不会打球，跟花瓶也差不多。
钟毓灵抬头问李教练，询问道：“在你们这儿办张卡要多少钱？”
李教练疑惑：“你不是致行的员工吗？用员工卡就行。”
“我不是，但是想好好练一下，锻炼身体嘛。”钟毓灵随便找了个理由，但锻炼身体不太可能，平时根本没时间。
当然，她也不是好面子的冤大头，要是太贵了，她就当没问过。
“我们现在办活动，原先3000十次，现价2800。”李教练人很实在，“这价钱不便宜，你要是跟致行有合作，可以直接蹭他们的员工卡。”
“员工卡？”钟毓灵好奇，“致行和你们网球俱乐部有合作吗？”
李教练解释：“我们俱乐部的器材是他们公司提供的，致行的高管也喜欢打球，在我们俱乐部投了钱的。”
“哦。”原来如此，钟毓灵了然。
“怎么，你还对网球感兴趣？”周叙诚换完衣服，应该还洗了个头，男人短发利落，整个人显得干净清爽，少了几分深沉。
钟毓灵转头看见男人，莫名觉得他比刚才更帅。
她没说喜不喜欢，感叹：“技多不压身嘛。”
周叙诚眸子能看透人：“那你打网球只是为了学门技术？”
钟毓灵沉默两秒，实话实说：“为了和甲方打好关系。”
这是显而易见的，没什么好丢人。
“你的甲方是我。”周叙诚挑眉，“所以…？”
周叙诚不好相处的名声在外，钟毓灵也知道他没那么容易被打动。
她盯着他眼睛，笑笑，出乎意料道：“所以我不讨好你。”
这个答案是周叙诚没想到的，他低头轻笑一声。
他不会因为她的讨好而倾向尚策，那么也不会因为她的不讨好而心生不满、影响合作。
这也是钟毓灵知道他是致行的老板以后，依旧选择少跟他线下交流的原因之一，但致行的其他人不一样。
打好关系不会上升到送礼受贿那么严重，但可以在竞争者水平差不多时，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有一个更明显的个人倾向。
钟毓灵抬手看了眼表，晚上七点，不早不晚。
她往不远处看了看，章菲和郑远帆打得火热，没有要走的意思。
自己今天算是白来。
周叙诚顺着她视线望过去，询问道：“要不你过去跟他们一起？”
钟毓灵拒绝：“算了吧，等我练好了再去。”
他们打的是混双，男人都有点胜负欲，她要过去跟人组队，拖人后腿，很容易适得其反。
周叙诚明白她的想法，问道：“你不怎么会打网球，怎么还想着送我球拍？”那个球拍上有球星签名，拍子也是限量版，一般人很难拿到。
钟毓灵坦言：“因为你说你喜欢打网球，你生日，我总得送个合你心意的礼物。”
她心很细，对待身边人用心且真诚。
所以她刚开始容易被骗感情，周叙诚真的一点都不奇怪。
纯粹的真心，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见过了。
周叙诚试探道：“你对每个朋友都这样？”
钟毓灵沉默一秒，这叫她怎么回答？
说“是”显然是撒谎，说“不是”又显得太暧昧。
结果已经证明，如果这个朋友是他的话，她会认真对待。
但现在这关头，她不会承认，不会给他一种暧昧的猜想。
钟毓灵含糊：“看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