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绕进了这两个人的圈套,林青木倏然抬头,对上她们暧昧的目光:“那就是喜欢啦,既然都是异性朋友,你怎么只对他分不清。”
黎茜幸灾乐祸:“江樊听了得气死。”
林青木大口吃菜,把娃娃菜啃得吭哧吭哧,像是发怒的兔子。陈芊嘉提醒:“而且之前带出来的男生你都会主动牵手,轮到这个就不敢啦?”
林青木晃神,那天她好像真没动过和他肢体接触的念头。
“这个是好学生,给他带坏了怎么办?”
话不对劲也已出口,林青木咬牙,陈芊嘉了然:“完了,这个绝对是真喜欢,我第一次看见你在乎男人的感受,之前哪个不是想上就上了。”
两个人把手拍得啪啪响:“想好了吗?房子买在几环?婚纱还是凤冠霞帔?过年回谁家?丁克还是要孩子?”
“你们!”
林青木想发火,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废话。去洗手间发会呆,用冷水把脸洗了个透凉。
吃完饭去唱歌,玩到很晚回家,林青木整个人混混沌沌,没开灯,倒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
一直到大年初六,林青木都非常无聊。
懒得出去玩,窝在家里追剧睡觉,拿个快递吃个饭,一天就过去了。中途尚斯哲来过一次,告诉她,自己的生日快到了,就在十七号,那天下午打算先去附近的一个酒吧玩。
“知道了。”
林青木出于礼貌,用一次性杯子给他拿水:“专门来找我要礼物?”
“我是那种人?”尚斯哲看上去心情不错,一饮而尽:“送不送无所谓,人来了就行。”
“哦。”
“什么叫哦?”
林青木:“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再说吧,我不一定有时间。”
“行。”尚斯哲捏着纸杯,翘着二郎腿,意味不明笑了笑,林青木转过眼,去厨房给猫加粮。
最后她没留尚斯哲吃午饭,也没有同意他带她出去吃的邀请。
“你和谁有约了?”尚斯哲的手摸了个空,气笑:“脾气这么大干什么?谁又惹你了?”
林青木昏昏欲睡:“没有,你别烦行不行。”
尚斯哲向来不爱追问,走了。
门刚关上,踢开地上的易拉罐,一手把纸杯捏瘪。
高二下学期的生活节奏飞快,谢佳原所在的实验班提前挂起高考倒计时。
一下课睡倒一片,但也不妨碍上课继续睡,出于师资和学校要求,二中理科班的学习氛围更压抑。
蒋飞杰抱怨,问他上课不困的秘诀,谢佳原找了找,拿出薄荷糖给他。
蒋飞杰不以为意,一颗下去表情升天。
下午有体检,同学们欢呼,身体健不健康无所谓,重要的是能浪费半节课。
发报告单的时候,蒋飞杰凑过来闲聊,看见左上角的证件照,腹诽凭什么都是理科男,就他这么好看。
眉毛一挑:“十七号?你生日快到了。”
谢佳原想起来:“嗯。”
初春的校园内带着冷意,石缝里探出几株青草,在未消融的雪里悄悄生长。
体检的地点在小礼堂,一个年级为一批,不会有老师管纪律,同学们可以趁机说话。
谢佳原走到测肺活量的队伍,看了一眼什么,转身离开,走进测视力的队伍里。
测视力分为两条队伍,地方不大,两边离得很近,他看见林青木在旁边,和一个女生有说有笑。
蒋飞杰也站在对面,和谢佳原后面的同班男生讨论游戏。
后者嗓门大,外班的人频频看过来,谢佳原盯着鞋子看了片刻,把体检单递给后面的人:“能帮我拿一下吗?我系鞋带。”
出于平时的抄作业之情,男生接过,瞟了一眼:“这么巧?我生日十八你十七,看来平时叫哥没叫错啊。”
蹲下时的视野变小,但余光里有个身影确实顿了顿。
谢佳原站起来,拿回:“是挺巧的,到时候出来玩吗?”
男生没想到他会邀请自己,惊讶之余面露遗憾:“估计不行,我妈从来不让我在外面过生日的。”嚷嚷:“你家里人让你自己过啊?”
“他们不在我身边。”
前面一个人测完了,医生催促,谢佳原抬头的瞬间,看见林青木的目光收了回去。
周五下完最后一场雪,谢佳原去面包店做事,今天结算工资,姑姑给他转了两千块钱。
之前和郁嘉朗在学校附近住,爸妈每个月会打三千,自从弟弟回家,钱就扣减到了一千,平时午餐晚餐都在学校吃,也包含了学校里的饭卡钱。
出租房里的空调坏了,不能切换成暖气,房东不同意私自维修,他走进楼下的百货店买电暖,结账的时候,女老板有点同情地笑笑:
“终于攒够钱啦?”
看在他平时经常光顾的份上,打了个八折。
回家洗澡,擦去镜子上的水雾,他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确实和郁嘉朗有几分像。
兄弟俩年龄差不大,上小学的时候,经常有亲戚把他认成更活泼的郁嘉朗。
他猛然把水龙头开到最大,捧水洗脸,快要把五官都洗下来。
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