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倒更像是被戳中了而恼羞成怒。
他睨过去一眼,恰好被她用余光捕捉到。
褚吟脑内轰的一声,不由拔高声调,“你那是什么眼神?我说不是就不是。他高中的时候特别恶劣,可以说是无恶不作,我就算饥不择食,找你都比找他强,我一一”
“等等等等,"嵇承越听不下去了,“他在你眼里那么没品,你还拿我跟他比?″
“抱歉。”
嵇承越猛地一噎,女孩子服软得太快,反倒让他措手不及。片刻后,他还是觉得褚吟的反应过于敏感。他不是不知道她在她的朋友面前将他形容得有多么糟糕,但在外人面前却又始终保持着那份该有的高傲与礼貌。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她如此嫉恶如仇地评价一个人,与平时大相径庭。如此沉默一路,不知不觉便到了锦耀8号楼下。车子缓速停下,嵇承越收起滑落到脚边的影像资料袋,手指刚扣上门锁,旁边的人忽然咳嗽了一声。
他循声看过去。
褚吟却错开眼,扯出不自然的笑,嗫嚅半天,“谢谢。”“什么?”
“在医院,谢谢,"她声音虚飘飘的,“还有,刚才我没控制好情绪,不是有意拿你跟他比的。”
嵇承越生怕是幻听,越过扶手箱,离她咫尺。她的眼前瞬间坠入昏暗,猝不及防间,一只大掌勾上她的后颈,将她拉低。热息拂过,颈间痒意蔓延,紧张的情绪随之而来,她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下一秒,男人拂开她的鬓发,声线挟着暖意,不疾不徐,“你吃错药了?听完这话,褚吟恨不得一脚将嵇承越踹下车。她真是抽风了,才会吃饱了没事干,先是道谢,又是道歉,就该让这家伙直接滚蛋。
解除车锁,她愤愤然开口,"下去。”
嵇承越岿然不动,将受伤的那只手给她看,“你得负责吧?”“是你自己把手塞进来的。"褚吟拍拍半降下来的车窗。她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不再客气,心安理得地胡搅蛮缠起来。嵇承越咬紧后槽牙,又抬了下手,气极反笑,“大小姐,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能做什么?”
闻言,褚吟的眼前浮现以往在许多电视剧里看到的古早片段,赶忙抱紧自己,“你该不会要让我帮你洗澡吧?”
嵇承越:“你想得美。”
两个人一同迈入候梯厅。
褚吟驻足在梯控系统前,食指在触摸屏上利落按下数字“5”,转而回头催促,“快过来扫脸啊。”
嵇承越怔愣半刻,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他往前一步,人脸识别成功后,抬脚进去电梯。褚吟立时站到在他一米多远的位置,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嗤出一声,他说:“郑允之还真是嘴上没个把门的,怎么连我具体住哪户都往外说,这要是碰上个流氓什么的,可怎么办?”褚吟刷手机的手随之一顿,喉头吞咽了下,从轿厢内亮如明镜的金属内壁上瞄他。
在察觉到他一直在身后盯着她时,磕巴着喝道:“你你..你少在那里含沙射影,千方百计拐我来,我就不信你没动歪心思。”“这你可就冤枉我了。”
“那你现在打电话给你的保姆,让她过来换我。”“啊?"嵇承越惊道,“你居然还知道翁姨就住在附近。”褚吟眉头拧紧,苦闷在体内积攒,艰涩出声,“我去了解一下自己未来的合作伙伴,有问题么?”
“没。"嵇承越很小声地回她。
这时电梯恰好到了,梯门朝两边缓慢打开。褚吟在玄关撒掉鞋,赤脚走到客厅,一把从沙发角落捞起千金,猛吸了一大口。
她萌生过许多次将漂亮三花偷走的念头,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一时入迷,全然忘了自己此刻身在何地。
嵇承越进了衣帽间,再出来换了件藏蓝色条纹睡袍,腰间的带子松垮垮地垂着。
褚吟依依不舍地放下千金,环顾四周,“你医药箱放在哪里?”“急什么?”
“你还要干什么?”
“洗澡啊。”
“你手肿成这个样子,不能碰水吧?”
“那你帮我擦身?”
“滚。”
嵇承越双手环在胸前,指节轻叩着臂弯,目光细细审视着褚吟脸上每一次细微的变化。他眉尾悄然扬起,从喉间发出一声极轻极短促的笑,转而进了洗手间。
不多久,带着一身水汽出来,客厅的茶几上已经摆满数十种活血化瘀的药,内服的、外喷的、外敷的,应有尽有。褚吟指指面前,“你看看应该用哪个。”
嵇承越微微昂着头,甩动发丝,无数细小水珠被骤然抖落,飞散在灯光下。他弯下腰,睡袍顺势往两边散开,露出里面精壮的身体。褚吟脸色一白,映入眼帘的大片皮肤被热水浸润得发红,颈间浮着的水珠顺着肌肉的沟壑往下滑行,最终没入腰间。她没忍住,不咸不淡提醒:“你能不能把睡袍穿好?”“我一只手怎么系腰带?“嵇承越敛眸。
褚吟起身,捞起两边的带子,干脆利落地系好。倏然间,耳边响起一声痛苦的嘶声,她将下巴高高抬起。嵇承越身体紧绷,肩膀下意识高高耸起,“大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这个行为是在谋杀亲夫?”
褚吟猛地低头,这才发觉自己在系腰带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