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沿着走廊往前,很随意挑了一间。
只是半帘还没撩开,他还没来不及朝里面瞧一眼,就听到了交织在一起的急促喘息与暧昧低哼,让他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冒犯。
裴兆川在心里连连说了七八遍“抱歉。”
忏悔完,电话也差不多快讲完了。
想到这里,他才反应过来确实有话要对褚吟讲。
裴兆川吃好,搁筷,拭嘴,说:“褚吟,我今天可能没办法去看房子了。”
褚吟刚好也吃饱了,忙问:“怎么了?你突然有事?”
“组长刚刚打电话给我,说是策划案有个地方的数据有错误,让我们集体回去加班。”裴兆川觉得自己天生牛马命,假期加班居然半分怨言都没有。
褚吟身子后仰,姿态懒散,“没事,不过你这过渡期起码也得十天半个月,你明天干脆搬去御品,总得住得舒服点吧,晚一点我让我爸的秘书给酒店客房部经理打个电话就好了。”
裴兆川张了张唇。
她忙道:“在国外那几年你那么照顾我,总得给我个机会尽尽地主之谊吧。”
裴兆川垂头哑笑,安心答允。
在旁存在感极强的嵇承越一放下利久箸,裴兆川就发现了。
他半垂着眼睫,神色温和,礼貌规矩,“嵇先生吃得可好?要不要再点一些?”
嵇承越对日式料理兴趣不大,鱼生只能将就两口。
闻言,他微微笑开,“裴先生太客气了,味道还不错。”
褚吟回复完姜幸在服务区休息时发来的消息,招来服务生买单,被裴兆川抢了先。
出了餐厅,司机刚好将车驶到路边。
嵇承越看了一眼手机。
几分钟前,嵇漱羽告知无需他等,自己临时有其他安排。
临上车前,他脑袋一偏,入眼的是男人正绅士帮旁边女孩子遮伞的画面,两个人相谈甚欢,看着还有点难舍难分,反倒显得他格外多余。
定了定神,好几个念头自脑中迅速闪过,等开口,他刻意佯装出笑容满面的样子,“裴先生要去哪里?不介意的话,可以送你一程。”
裴兆川手中的伞往一边偏了点,明白了嵇承越的醉翁之意,笑道:“公司就在附近,我步行过去,嵇先生方不方便送一下褚吟?”
褚吟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挪开,不理解裴兆川的擅作主张。
嵇承越很爽快,“当然。”
简单作别,等裴兆川走远,褚吟才上车。
白捡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只是相较有嵇承越在的宽敞后排,她更想坐在副驾驶。
跟聂叔叔唠嗑,都比跟嵇承越大眼瞪小眼要舒适。
车子启动时,褚吟始终目视窗外。
她如芒在背,只因落在后脑勺的视线实在不容忽视。
蓦地,耳边传来一声含着气音的笑,嵇承越语带戏谑,“人都走远了,还看?”
褚吟撩眼,冲着车内后视镜里的嵇承越挑了下眉,勾起的唇只一秒便抿直。
紧接着,她触上操控按钮,缓缓升起的隔断挡板将前后彻底隔绝,空气霎时变得清新了不少。
老聂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嵇少爷甚少会有吃瘪的时候,为数不多的几次都是因为褚大小姐,让他是感觉既新鲜又有趣。
敛好表情,他笑呵呵地问:“褚小姐是要去哪里?”
“汐山园,麻烦聂叔叔了,”褚吟的精力已达临界点,双指并拢,抵上太阳穴,接着说,“聂叔叔,我休息一会儿,到了以后劳烦您叫我一下。”
老聂点点头,顺势将车内冷气调高几度。
一个多小时后,劳斯莱斯稳当驶上一条山路。
五月,山下暑气蒸腾,而半山之上,如乘着清风,在松涛阵阵的清凉里,独享着一份俯视尘嚣的安逸。
远远看去,汐山园倚着山势,像一块嵌进山体里的现代雕塑,漫山遍野的苍翠环绕四周,在阳光里翻涌着绿色的波涛,为之涂上柔和的底色。
无需叫醒服务,褚吟已经迷糊睁眼。
顿了顿,待眼前恢复清明,车子刚好靠边停下,她解开安全带,声线温和,“谢谢,聂叔叔路上小心。”
说完,半分停顿都没有,头也不回地进了宅子。
玄关换好鞋,正巧一抹挺拔的身影循声自客厅的方向窜过来。
路上那点时间,根本不够褚吟睡的。
她懒得抬头,凭熟悉的香氛气味辨别来人,“好难得,居然能在汐山园见到你。”
褚岷手里抱着果盘,吃得津津有味,“姐,这话应该我来说吧。”
褚吟怔了怔,还没给出反应,刚打趣完她的褚岷便忙不迭搁下手里的东西,颇为殷勤地接过她的包,一如往常那般开始向她汇报,“爸妈去了展叔叔家,爷爷在山下曾爷爷家,曾祖母吃完点心刚去了书房。姐,果茶、椰汁、苏打水,你要喝什么?”
“椰汁。对了,你最近工作怎么样?”褚吟从包里拿出手机,随口问。
褚岷如同阳光般灿烂,“还不错,你呢?”
“跟你差不多。爸不在,你帮我联系一下陈秘,让他通知国金附近的那家御品酒店,这两天会有一位名叫裴兆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