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个月,车衣是她最喜欢的紫灰色。她朝旁边睨过去一眼,迎着对方灼灼的目光,松口:“得寸进尺。钥匙我晚上拿给你。”
漫长的一段路途,在车子下高架,驶入市区之后,不再那么难熬。
姜幸重新打开微信,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置顶在最上方的褚吟。
她触进聊天界面,想看一看昨天说好要去的那家餐厅具体在哪里,目光触及到那如一大坨棉花团般的头像,随口问:“国庆呢?你怎么没带出来?”
说着,还特地朝四周瞧了一圈。
褚吟扫向车内的显示屏,确认时间,估摸着这会儿过去差不多,“送去上课了。每天不是吃就是睡,我嫉妒。”
姜幸惊恐万分,可怜兮兮地抱紧自己,“太狠了,你可不能压榨我哦。”
说说笑笑中,很快到了一家幼稚园门口。
两个人前后脚下车。
褚吟临时接到一通电话,从储物盒翻出一张校牌,劳烦姜幸进去接。
她倚在车旁,远远就看见十多米开外排排坐等着放学的小崽子,赶忙往一边挪了挪,省得看见她,然后闹着不肯跟姜幸走。
电话那端的人,是她的助理,周北北。
仅用三言两语,就将遇到的突发状况简明扼要地传达给了她。
褚吟原本眉眼含笑,随着对方不紧不慢说出的话慢慢敛起。
她语气不显山露水,“好,我知道了,辛苦。”
手机塞入挂在肩头的口盖包,蹲下身,双臂展开,眼睁睁看着姜幸解开牵引绳,任由小崽子兴冲冲地迈着优雅的小碎步到她的面前。吐出的小粉舌,可爱到让褚吟down到极点的情绪缓和了点。
小崽子是她出国后养的一只棉花面纱犬,父母都是自留级别的优质繁育种犬,各方面都无瑕疵,不爱叫,特别粘人。
之所以起名“国庆”,原因简单粗暴,生日是10月1日。
早上送去宠物幼稚园前,她特地在脑袋上扎了个小啾啾,这会儿散落开来,蓬松的毛发几乎遮住了眼睛。
玩闹了几分钟,褚吟再度想起不久前的那通电话。
她起身,对姜幸说:“我先送你们回去,晚点我再接你去吃饭。”
姜幸见她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好奇打趣:“我才刚回国啊,你就抛弃我?会让我怀疑你是去见男朋友。”
话音将落未落。
褚吟眼前浮现即将要去见的那个人的模样,顿时怒火中烧。
她俯身抱起小崽子,打开后备箱,拎出姜幸的行李箱,露出阴森一笑,“自个儿打车回去吧。”
姜幸在风中凌乱,耳边只剩下阿斯顿马丁绝尘而去的引擎轰鸣声。
等红灯的间隙,褚吟单手操作手机,发出一条短信。
【六点,老地方。】
-
香榭酒店。
古铜色电梯轿厢内部,镜面反射着幽暗的光。
褚吟一手拎包,一手攥紧牵引绳。
她垂眼瞥向对周遭早已司空见惯的小崽子,摘掉墨镜,长吁一口气。
叮一声,顶楼到了。
轻车熟路地走到一间总套门口,褚吟懒得掏卡,直接拍门,气势很足。
门几乎应声而开。
人都没看清,她径自扬起手里的包,朝面前的人兜头砸去,“嵇承越,你个王八蛋是故意的吧?”
见状,男人没躲。
褚吟觉得没劲透了,这种自顾自发泄的举动,就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她转身就要走,岂料脚边蹲坐着的小崽子听到屋内熟悉的召唤,撒着欢窜了进去。
嵇承越回头看一眼,玩味一笑,“确定不进来?”
褚吟侧身与他拉开半米距离,挤进门内。
一看见小崽子那副没出息的谄媚样,只觉胸闷气短。
嵇承越养了只三花矮脚米努特,起名“千金”,五官精致,是一只名副其实的美女猫。此刻它正翘着尾巴与小崽子嬉戏。若非这会儿怒气未消,她定要抱着吸上两口。
褚吟坐下来,茶几上除却捻灭几个烟头的水晶玻璃烟灰缸外,只有一个深蓝色的丝绒首饰盒。
她眉心一动,霎时猜到了那是什么。
京市保利日间拍卖会,她委托了助理前往。
拍品单里那枚37ct的祖母绿胸针,她一眼相中,等曾祖母生日的时候送,正好合适。
起拍价在四千五百万左右,褚吟心理价在五千万。
她一早打探过风声,竞争者不过寥寥,本应十拿九稳。
好巧不巧的是,即将落槌前,嵇承越的秘书横空杀出,硬生生将价抬到了七千万。
说不是故意的,她很难说服自己。
褚吟漫不经心地弯了弯唇,“嵇少爷昨晚还与我耳鬓厮磨,今天就翻脸到用大把钞票来故意给我添堵,真是狠心啊。”
嵇承越从冰箱拿了瓶普娜矿泉水,放到她的面前。顺手理了理松垮的浴袍带子,闲适地陷进旁边的单人沙发里。
他伸手,指腹蹭过她眼下的肌肤,声音低沉:“黑眼圈这么重,非要半夜走?这是拿我当备胎?”
一股无名火腾地窜起,褚吟“啪”地打掉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