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瞠目:“纵着什么?”
红娟嫂子冲谢莞眨眨眼,意味深长道:“你这几年可不方便生孩子。”
“……”谢莞脸颊微烫。
红娟嫂子见她不语,索性放开了说:“招远个毛头小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想头上来不管不顾的,你可不能任他胡来,必须做好措施。”
谢莞目瞪口呆:“……”
红娟嫂子以为谢莞在懊悔往日的“放纵”,又语重心长叮嘱:“咱们女人要爱惜自己,身子是自个的,可得注意避孕。”
谢莞双颊烧烫,连忙摇手:“嫂子,不会……我、我们不会……”
“嗯?”红娟嫂子吊眉疑问,“不会什么?”
谢莞:“……”不会怀孕!
咋?不做运动咋怀孕?
谢莞觉得自己该解释一下,不过要怎么解释?新婚两口子不同床,玩纯爱?协议婚姻?
踌躇间,刚刚爸爸又从自家门口探出头来催促。
谢莞立马挥手,丢下一句“回头再寻嫂子说话”返身进了家门。
红娟嫂子不明所以:“……”
不会?
不会啥?
总不会是那事吧?
小谢不会,那招远还能不会?录像室、台球室、歌舞厅,他哪个没去过。
还是身体有问题?
***
谢莞第二天一大早起床,读了一个小时的文言文和英语,便小跑出门买豆花煎包,一餐饭毕,出门去买制作包饰的材料。
谢莞的第一站是废品收购站。
她花了近两个小时挑出一大堆乱七八糟、花花绿绿的东西,譬如,用细铁丝拧成的塑料花、彩色塑料片、衣物上的扣子、小巧的买绒玩具、塞在棉衣或被褥里的棉花……等等,可能用到的零碎。
拉拉杂杂大半袋子,收购站的大娘收了她五块钱。
回家放下袋子,谢莞灌了杯薄荷水,稍歇歇汗,背上昨天新做的帆布包,再一次出门。
这一回,她买了一包细针,一包缝纫机专用针,各色线卷,小刀,胶水等工具,林林总总花去近二十块。
买齐东西后,谢莞拍拍包打道回府。
哪知在站台等公交期间出了个小插曲,让谢莞唇角的笑高高扬了一路。
“唉,你好,请问一下你这包在哪里买的?”年轻姑娘留着齐耳学生头,盯着谢莞包的眼睛冒光。
谢莞一怔,莞尔道:“我自己做的。”
“啊”年轻姑娘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失望,一边目不转睛地瞧,她又一边夸道,“你可真厉害!真好看!我还没在其他地方见过呢。”
谢莞抿唇,眼睛漾着笑:“谢谢。”
年轻姑娘扯了扯双肩书包背带,眼角余光一眼接着一眼地往谢莞包上瞟,好一会儿,她不好意思问道:“你、你这包卖吗?”
眼底笑意漫出眼眶,忖了忖,谢莞提着嘴角说出五天后的一个日子:“我那天回去政府家属院门口摆摊。”
年轻姑娘喜不自禁:“我一定去!”
“那行,到时候给你打折。”谢莞面上笑意愈深。
到站下车,谢莞眉梢仍盈着淡淡的笑。想想年轻姑娘期盼、喜爱的眼神,她回家裁了一块布,脚不沾地转身又出门,循着记忆,径自去了栓子家。
本来还担心见到吴老三,好在来开门的栓子说,他爸爸跟建筑队去下头县里了。
昨儿红娟嫂子给的喜糖还剩几块,谢莞临出门前全塞帆布包里,这会儿一把掏给栓子,栓子亮声道谢,攥手里。
栓子妈妈听见声响迎出门口,看到谢莞柔和笑道:“小谢,你怎么过来了?快进来坐。”
栓子妈妈三十多岁,身形消瘦,面容苍白,精气神不足,但表情温和。
谢莞不动声色地打量一遭,见她行动自如,脸上的青紫褪去大半,不细瞧已看不出异样。
眼睫一低,谢莞敛住心绪,两人不熟,就杨招远和天气略聊了几句,脱下肩上的包,笑问:“姨,您看这个样式的包您能做吗?”
栓子妈妈眯眼仔细瞅了瞅,没把话说死:“以前没做过,我也说不好。不过……瞧着该是不难。”
谢莞抬手比划,细致解说,裁剪布料的长宽、包带的要求、针脚线缝的要求……
栓子妈妈理解了一会儿,点点头接过谢莞递来的牛仔布料:“你看着我试试。”
她拿起剪刀,按照要求娴熟地将布料剪裁,而后踩上缝纫机,“咔哒咔哒”几个来回就完成了。
剪断线,递给谢莞。
谢莞拿起来,来里外各处细致地查看了一遍,针脚比她自己做的密实,不见线头线缝。
“怪到推荐我到您这来,您不愧是有多年经验的,又快又好。”谢莞夸得真情实意。
栓子妈妈一脸局促不自在:“哪、哪里……”
谢莞问:“您看,您做一个这样的包药多少钱?”
“不要!不要你钱!”
“我要请您帮做几十上百个呢,哪能不要钱。”谢莞估摸了一下,说,“您做一个包,我给您两块钱成吗?”
“两块钱?”栓子妈妈脸涨得通红,“太多了。”
两块钱的确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