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是郁闷得紧。"容恒燧搁在石桌上的胳膊肌肉紧绷,语气愤愤:“自我记事起,天未亮便读书,苦熬到夜晚,而我那不学无术的混账弟弟,只知吃喝玩乐,蠢笨如猪…
他恨不得用尽世上侮辱人的词汇。
“……结果呢?什么都不做,他反而捞了一个五品官!”相府有专门划出的区域,供门客居住,顾问受右相看中,专门给他在府外赏赐了一出宅邸。
不过为了方便议事,他日常还是会居住在相府内。顾问爱书如命,日常手不释卷。
听到抱怨,也只是分出些许心神,微笑道:“公子何必要和一个注定早天之人计较。”
早夭二字听在耳中,容恒燧眼神闪烁。
母亲做的事情他早就知晓,避开这个话茬,容恒燧继续诉说心中苦闷:“但我也不能就这么熬着。那容恒崧脸皮都不要了,靠出卖相府死死傍着督办司和谢晏昼两大靠山,都知道薛韧医术一绝,万”万一死不掉怎么办?
顾问自然知道容恒燧在担心什么,他同样也考虑过这点,所以在马场才随机应变,尝试将容倦拉下水。
他心思依旧在读书上,道:“公子放心,我会扫除这个障碍。”“先生当真有办法?"容恒燧激动。
顾问颔首。
这世上的事情都逃不过算计二字。
就如他自己,祖上被流放过,顾问自知做官也做不了大官,与其如此,不如择良木而栖。右相位居高位,在他身边话语权注定有限,容恒燧就不同了。能力一般又好控制,右相早晚要从那个位置退下去的,届时自己只要稍稍使力,容恒燧就能成为新的权臣。
而容恒崧那边,顾问也已经想到切入点。
旁观者清。
京城的权贵们,大抵早就忘了容恒崧那复杂的身世。此人是北阳王的外孙,先帝在世时,十分不满当时是太子的皇帝,后来太子和嫔妃私通被抓,先帝一怒之下还曾有意传位于北阳王。
陛下登基后,每每想起便是如鲠在喉。
若是让皇帝觉得北阳王和容倦私下一直有联系,或者暗中秘密指点着这外孙,那陛下对容恒崧的圣恩也就到头了。
“具体要如何实施,我还需要进一步…”
话音未落,院落外突然传来骚动。
听到关键处被打断,容恒燧皱眉抬头:“什么声音?”一辆貂皮大马车毫无预兆闯入视野范畴。
“停下,快停下!"管家带着家丁在后面追,偏偏似有顾忌,又不敢直接做什么,全程只能扯着嗓子在后面叫。
容恒燧面色一变,拍了下石桌:“混账!还不赶紧拦下来,护院呢!”哪个胆大包天的,居然敢驾着马车闯入相府!“吁一一”
嚣张至极的马车在主动牵扯缰绳后,骏马发出嘶鸣停下,马鼻孔中还嗡嗡出着气。
陶文帮忙掀开车帘,马车的主人一一里面毫无坐姿的少年郎出现在人前。美归美,长发披散,衣服也穿得松松垮垮。一看到容倦,容恒燧邪火直冒。
难怪那些护卫不但把人放进来,还有所迟疑。惊怒过后,容恒燧想到什么,最初的怒意不见,眼底反而聚了些快意。“好,好,驾车入室,你今日未免太过猖狂,稍后父亲回来……无视正厉声指责的容恒燧,容倦十分悠哉地走下马车,缓步走到顾问面前。顾问定性十足,面对明显来找茬的人,依旧有礼貌地先见礼,称呼他为容大人。
容倦点了点头,环视一圈,找了个位置坐下。他终于正眼看了下容恒燧:“那天在西苑时,父亲问我究竞要不要回府,我想了想,是要来看看。”
容倦一边说,一边慢悠悠从托盘取出茶杯,自顾自倒了杯热茶。管家一会儿要上前,一会儿又僵在原地,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顾兄。“容倦喝了口茶叫得很自来熟:“马场里,我就想请教你一件事。”“大人请讲。”
容倦半撑着脑袋,看上去更散漫了:“这世上凡是阴谋诡计想要成功,最重要的一环是什么?”
顾问有问必答:“天时,地利,人和。”
“不。“容倦轻声否定:“是你人得在场。”撂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他毫无征兆站起来,手一挥:“来人,给我把他绑了带走。”
顾问一怔。
话音落下不过三秒,这位平时十分注重仪表,满腹学问,连容恒燧也要尊称先生的年轻男子,直接被陶文和陶勇像是扛麻袋一样架起,常年习惯性塞在袖子里的书卷哗啦啦掉了下来。
“我的书……放开我!”
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双脚离地的一瞬,顾问丧失了先前的淡定。他再三确定这不是在做梦,白衣在挣扎中腰带都蹭掉了大半:“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干什么?”
事发突然,容恒燧更是惊了:“容恒崧,你疯了吗?”容倦还很耐心地阐述理由:“我看这顾兄姿色不错,不如洗手与我回去做男宠,哦,不,书童。”
“你真是疯了!"容恒燧命令家丁赶紧出手救人。相府里的暗卫也准备现身动作了。
然而在他们动手的前一刻,先前还笑眯眯的容倦声音陡然转冷:“想殴打朝廷命官?”
家丁提棍的手顿住,要是真伤到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