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到寻求自己庇护,遭了白天那一出罪,今夜对他而言必定是极为难熬。
隔壁,容倦无梦一觉睡到天亮。
“爽。”
不用早起打卡的感觉真好。
容倦伸着懒腰走出屋门,脚步稍微一顿。
后半夜轮换的亲兵不知道容倦昨日借住在此,看到他也吓了一跳。
不过他现在自身难保,哪里顾得上探究,低头在谢晏昼面前请罪。
“通知下去,月底考核不过的,主动卸了重骑兵的盔甲。”
亲兵脸色大变。
军中有七支精锐小队,从重骑兵到水军皆有涉猎,装备精良,享受军士最高规格的待遇,当然,考核相当残酷严明。但凡是有一点失误,都会立刻被刷下来。
回京之后他们不免懈怠,私下经常聚众喝酒,精力不济,昨天唯一上场的一名重骑兵,险些连放乌戎两球。
眼下离月底没几天,临时加场考核,光是想想都觉得天塌了。
谢晏昼冷冷看着他:“下去吧。”
“是。”
亲卫灰着脸往外走,听到后面传来的说话声。
“怎么起这么早?”
亲兵被门槛一绊,摔倒前不可置信完全扭头的动作,确定说话的是他们将军。
他又急速扭头,看了一眼乌云散去后,当空照了一上午的太阳。
早吗?
虽说今天和休沐日也无两样了,但别说官员,连皇帝都起的比他早!
眼瞧着亲兵脖子在空中扭来扭去,最后摔了个狗爬式,容倦喉头一紧。
不愧是谢晏昼的部下,摔倒都有一系列假动作。
“这是你们特意训练的吗?”容倦特别佩服道:“用于摔倒的时候躲避箭矢或长刀?”
“……”
自家将军的死亡凝视下,亲信忙爬起来离开。
宫人送来膳食,很丰盛,明显谢晏昼已经交代过多送一份。
可惜容倦本人不太爱吃野味,倒是配合烤羊腿的奶茶还不错。
当听说谢晏昼是因为亲兵在马球赛上的失误进行警告时,容倦忽道:“那个叫顾问的被带过来,就为参加个马球赛,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叮当的声响打断说话。
檐铃发出阵阵响动,几乎是同一时间,外侧传来车架声和指挥声,大批禁卫军行进时的脚步声格外明显,车轮上路时,整个地面都在动。
系统跳出来。
【谁?】
【又谁出事了?】
【小容,你今天还没睡怎么就死人了?】
三连问,容倦拳头硬了。
刚走没多久的亲信跑回来:“将军!”
容倦:“谁?又谁出事了?是不是死人了?”
谢晏昼深深看了他一眼。
好在这次并没有血案发生。
容倦先回了礼部那边,西区临时搭建的办事处车架已经全都备好,孔大人一脸严肃,其他官员有的和容倦一样迷茫,有的脸色不大好。这个时候问什么也没人会给解答,容倦索性跟着大部队。
远山下,那些原本守在别苑的禁军,不知何时全部调度来了这里。
马车上不了山,暴雨后地面泥泞,穿着官靴更不好走动。
众人深一脚浅一脚上山,容倦心里已经不知骂到祖宗多少代。
大清早登什么山?
“呼~呼~”
礼部身体一个比一个差,一个个和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僵尸似的,胳膊和腿感觉都是分开组装的。
终于到了!
“朕的官员什么时候都不良于行了?”
全体迎面而来的,是皇帝一通训斥。
坐着山轿上来,他有理由站着说话不腰疼。
孔大人被叫去问话,一把年纪气都喘不上来,还不敢呼吸重了。
皇帝沉着一张脸,问前朝是不是也有过这样的事情。
孔大人被问得一头雾水,当看到皇帝凝目的地方,短短几秒钟神情大变。
礼部储存着不少旧档案,其中有一部分就是收录些异志。
容倦也跟着看过去,斜侧,竖着一块被劈开的山石,周围弥漫着类似轻微硝酸的气味,大约来自烧焦了皮的树木和野草。
昨夜惊雷劈山,防止有山火,前来检查的侍卫发现了这奇景。
又逢雨停山中惊现鬼火,慌忙上报。
如今乌云沉沉,照在每一张表情各异的脸上,说不出的诡谲。
被所有人注视着的那块山石,完好的一面光滑如琉璃,似玉非玉,但现在任何人都不会去在意这石头品种,全都在看另外一面断层处的字。
阴郁的古树木遮住日光,鲜红色的两行字在山坳中像是散发着血锈味:
远山春色映空中
龙盘虎踞入王宫
凡是瞧见了的,无一不是当场变脸。
除了容倦。
写这么隐晦,鬼能看懂啊。
常年跟在皇帝身边的长眉太监,先前被派去传旨,这会儿惊讶脱口而出:“松,是松字……”
对字谜敏感度为零的容倦:“……”
好在礼部待下来,他对其他事情比较了解,比如皇子官员们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