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皮,珍贵的燃香等等,美名曰不能受风寒,日常需要安神。
二十辆马车,最终被塞得满载满实,容倦恹恹地起身,随便指了两个下人跟着离开。
“先这样吧,有需要我再过来。”
佯装看不到女人想要活生生吞了他的目光,容倦很严谨,赶紧叫来人。
“咦?车顶不是还有空位,快,给它盖上去两件貂。”
大热天的别把车给冻着了。
郑婉彻底控制不住表情了,此刻外面却传来嘈杂声。
本来气就没处撒,她面色不善道:“去看看都在吵什么?!”
京城达官贵人很多住在同一区,周边严禁吵闹,更何况现在还夹杂着鼓乐之音。
嬷嬷快步出去,不久匆匆跑回来汇报。
她似乎还打听来一些其他消息,低语间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目光看向容倦那边。
另一边,容倦眼中只有自己的车队,没仔细听。
此行目的已经达到,他挥一挥衣袖,走出了下次再来的步伐。
……
外城两侧此刻全是震天的欢呼声,大梁积弱多年,国库空虚,文官纷纷主和,一度险些割地求存。
此次大捷,意义非凡,百姓激昂的情绪几乎抑制不住,热情夹道相迎。
“乌戎大败,我们可是狠狠出了口恶气。听说谢将军率亲兵突袭敌营,火烧粮草,还削了乌戎南部落首领的脑袋。”
“圣上龙心大悦,天子恩典,特许将军多带一千亲兵回朝。”
有文人见状泛酸道:“谢晏昼是大督办的义子,一丘之貉罢了。”
“今上太过恩宠武将,着实令人担忧啊。”
比起赫赫战功,谢晏昼杀伐太过,常常为文人墨客诟病。
尤其是他手下赫赫有名的银甲军,所到之处常常尸山血海,令敌人胆寒。
言语贬低间,大军终于入城,太阳被高空云层遮蔽。
巍峨城墙下只看到一排重甲士兵,盔甲打落的阴影让他们看上去一个个面无表情。前方精锐军士的视线不时扫过高地,防止有暗袭。
整支军队全程肃穆前行,本来要抛花的百姓不自觉放下了胳膊。
这位少年将军控马经过长街时,单手按着佩刀,发梢偶尔随骏马同频晃动。
先前大放厥词的文人,在看到铁蹄上还沾着死人血,甚至不敢直视战马上的人。
后方囚车上押送着战俘,浑身血迹斑斑,口中说着听不懂的乌戎之语,似乎在辱骂什么。
谢晏昼并未回头,刀鞘短暂脱手砸在生锈的铁栏杆上,马受惊却又被手下紧急勒停。
这一松一紧间,战俘惯性咬断了小半截舌头,场景十分骇人。
街道上的气氛彻底安静下来。
待军队走远,众人只剩一阵心惊肉跳。
军队其实早在一天前便已抵达,但要先请旨再做安排。圣上已经上恩准谢晏昼不用即刻回宫面圣,明日宫中会专门设宴。
围观的人大幅减少,一名军官才开口道:“将军,督办那边传信,说朝廷关于下半年的粮饷审批下来了,另外……”
军官顿了一下,语速飞快而古怪:“督办又认了一名义子,正借住在您府中。”
具体原因不知情,但当听到容相之子如今借住在将军府时,比起震惊,周围军士更多是厌恶。
他们虽然常年驻守边陲,也听说过这位丞相之子的恶名。性情残暴,欺男霸女,纵容恶仆欺压百姓,军营中不乏一些将士被欺凌后无处伸冤,惨遭报复才不得已去从军。
亲信冷笑:“您看要不要找个法子……”
谢晏昼却是抬手制止下属禀告,不想在不重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商议,让他继续详说军务。
军官连忙肃穆表情,认真说起军饷一事。
军队没有在街上耽误太久,谢晏昼只带了一部分亲兵回府,其余两千重军押送战俘直抵京师驻地。
快到府时,前方忽然传来沉重的车轱辘声,军官反射性停止说话,摸向腰间武器。
其余人也齐刷刷警戒抬头看去。
不看不要紧,一眼望去不少人都目露诧异。
前方,不知何处驶来的马车如江水般浩浩汤汤行进,因为超载走得格外缓慢。
车队已经先一步抵达了将军府门口,雇佣来的马夫们忙碌卸货,流水似的将一个个价值连城的箱子搬入府邸。
“小心点。”从相府跟来的小厮指挥着,“你知道里面的东西有多贵吗?卖了你也赔不起。”
“那一箱抬快点,药材经不起暴晒。”
“再找个人一起抬啊,百斤的冬虫夏草,一个人能抬动吗?”
就连那大箱子都镶金嵌银,乍一看去绵延数里,富贵人家嫁娶时的十里红妆也不过如此。
在军士们怔愣的眼神中,车顶盖貂的马车内缓缓伸出一只极为冷白的手,车帘一角被掀起。
一名穿松垮红袍的少年郎下车,手上慵懒抱着个刚薅来的玉枕。
迎面马鬓飘扬,容倦好巧不好车架停在谢晏昼的骏马前。
他被呛了下,险些当场打了个喷嚏。
容倦后退一步,冷不丁瞧见前方严肃铁血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