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来浓浓的涩味。
容倦半模糊地掀开眼皮,就见一清丽女子半坐在自己塌边,俯身贴近。
她端药的动作是那么温柔。
系统:【警告,有毒。】
【警告,有毒!!】
他瞬间惊醒。
眼看将死之人眼皮仰卧起坐,在场人全部被吓了一跳。
好久,床榻边一位妇人最先回过神,看似长松一口气,实际很勉强地才扯出抹笑容:“阿崧,你总算醒了。”
“先把药喝了吧。”随着那妇人说话,近处丫鬟又开始送药。
面对黑乎乎的汤汁,容倦一抬眼,发现近处还有好几双眼睛盯着他。
不过几秒钟,他表情微动。
“头好疼。”
说着,再次来了一场病中惊坐起,一抬胳膊揉太阳穴,当场肘翻了旁边进攻的丫鬟。
汤水洒了一地,丫鬟下意识惊恐看向妇人:“夫,夫人……”
妇人斥责打断:“滚下去,端个药都做不好。”
说罢,亲自走上前来。
随着视线逐渐清晰,容倦感觉看到了信号灯,眼睛被闪了好几下。
妇人满头珠翠,丰腴雪肌,圆润的脸庞上有着恰到好处的娇憨感,目中烟波流转间又透着一股子温柔。
站在旁边的老嬷嬷第一时间道:“夫人因为担心少爷,今天早上都少吃了一顿饭。”
容倦颔首,看出来很担心了。
他不接话茬,妇人以为是吓坏了,叹道:“你此次犯下滔天大罪,还是想想要如何同你爹解释。”
出乎意料的是,明明日常最害怕亲爹的人,这会儿听到后并没有惊惧失措,甚至都瞧不出什么反应。
好半晌,容倦才顺着问出第一个问题:“我犯什么事了?”
妇人眼神古怪。
旁边嬷嬷道:“老爷有事离京,尚未回来。”
言下之意,老爷不在你装给谁看呢?
容倦还是一副懵懵的样子。
见状,妇人只能委婉解释:“你当街问候民女时,被一肘打翻了。”
具体经过是老嬷嬷说的。
总结下来,原身贵为丞相之子,成日和一帮狐朋狗友为非作歹,还被恶友们当枪使。这次更是被起哄后,醉酒调戏民女,谁知意外惊了大督办的马车,马匹冲进隔壁天下第一酒楼,酒楼牌匾脱落。
掉下的那块天下第一的牌匾是先帝亲笔题字,四舍五入,他损毁了御赐之物。
想到妇人口中的滔天大罪,容倦问:“所以我要被赐死了?”
妇人纠正:“不是赐死,赐婚。”
以为她是口误说错了:“赐啥?”
“婚。”
提到赐婚时,她的语气有些古怪。
草,果然要赐死我。
“冥婚什么时候办?”容倦正色道:“我未婚妻又死了多久?”
这脑子该不会是真坏了?
妇人死死盯着他:“摔碎牌匾一事,老爷那边已经写奏折告罪,幸而圣上没有太追究,只是大督办那边,有些麻烦。”
天子亲设督办司,分散丞相权利,现任大督办颇受信赖,哪怕朝中重臣都颇为惧怕他们的手段。
说是畏惧其实都是好听的,大家对于这个怪物机构皆是闻风丧胆,朝中栽在他们手中的大臣不少,连皇亲国戚都有。
“你惊了他的马,对方要是抓着这件事不放,恐怕……”
“老爷那边传话,想要全身而退,得再有一人保你。是以必须迎娶苏太傅之女。”
容倦敏锐察觉到妇人在提到这桩婚事时,手指不自在地弯曲,甚至可以说是遮掩不住的不悦,就像在说癞蛤蟆吃了天鹅肉。
料想这是一桩极好的婚事。
想到原身调戏民女,他纳闷:“太傅之女,能看得上我?”
眼瞎了吗。
“苏家女天生眼盲,能看上的。”
“……”
了解完前因后果,容倦直接送客,拉起柔软的被子蒙脸,两耳不闻床外事。
活脱脱一副无赖逃避相,老嬷嬷看得眉头一皱,正要说话,被妇人抬手制止。
“那你好好休息。”妇人似乎也无意多待。
屋内,恢复了寂静。
等全走了,容倦才懒洋洋掀开自己的盖头。
“口口,在吗?”
再无一人的房间,突然响起了没什么精气神的回应。
【你在,或者不在。我就在那里,还没睡醒。】
“……”
确定系统在,容倦稍微松了口气。
这是一场有预谋,有组织的穿越。
原身已经死了,现在醒来的不过是一个穿越者,还没有附带原身的任何记忆。
系统代号口口,是当代杰出思想家、政治家、教育家、历史学家。为了纪录历史上一些残缺的重要节点,会寻找合作伙伴,携手穿越,见证历史。
懒归懒,它还是熟练整理出这个朝代的历史资料:
王朝:梁末。
皇帝:梁广帝赵世乾。
穿越身份:右相容承林之子。
脑海中自动跳出面板三行,容倦气笑了:“口口,你个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