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一暗,他转头瞧见院门口,一位拿着扫帚身穿布衣的女子,正紧张地看着自己。
这人正是打扫完山道的林唯,她见阿冬转过正脸的容颜,先是惊艳,后是警惕,她再次询问:“你是何人?为何在晚君的院子里?”
还离人那么近,远远看去就像要亲上了……
阿冬不答反问:“你又是何人?灵山门的杂役?”
“此处是杂役院,我和晚君住这里,自然也是此当值者。”
林唯拧眉,她觉得这个好看的白衣公子的眼神,好像寒风似的,莫名的有股冷气,刮着人疼。
两人对话间,楚晚君彻底将眼睛睁开了,她这一眼便瞧见,警惕得像快炸毛兔子的林唯,还有身旁脸色冷漠的阿冬。
顿时暗道,不小心让人给撞上。
林唯见楚晚君醒了,当即上前想将人拉起来,谁知阿冬却快人一步挡在了林唯面前。
林唯:“你挡着干什么?”
“晚君,我只是三日没回来,你院里怎么多出一男子?”
面对同僚询问,楚晚君不打算将人身份不明捅出去,阿冬这人一看就是隐藏着大麻烦,若就这么将人身份暴露了,指不定林唯也惹上麻烦,小命难保,
她正想找个理由搪塞,阿冬却已经开口了:“我是晚君的远房表弟。”
“表弟?”林唯这下更惊讶了,望着楚晚君问:“你不是无父无母,被仙人捡回来的?哪来的表弟?”
阿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手心聚了一把灵气,面色不变,他也望着楚晚君。
“这事情说来话长……”
楚晚君见此情形,颇为头疼,她拉住阿冬的胳膊,示意他别挡在面前。
阿冬一顿,最后乖巧地顺着力道,移到了她的身侧。
“他叫阿冬,是我远房的表弟。”楚晚君正了正色,对林唯道:“我也不是生来无父无母,幼年时我一家逃难离开家乡,后来亲人出了事,便独自流浪与以前的亲戚断了联系。”
“阿冬是最近才找到我的。”
林唯闻言表情放松许多,但却还有疑惑,道:“不对,你之前明明说自己婴儿时被丢在河里,飘到灵山门的……”
“……”
“小唯,兴许记岔了。”楚晚君胡说时面不改色:“我是流浪到此处的。”
她扯谎也不怕戳穿,在灵山门当杂役的凡人都是身世凄惨的孤儿,被丢入河里流放到灵山的,自然也不止楚晚君一人。
况且过去了这么多年,老一辈的杂役都死得差不多,管事的仙人也忙着修仙,谁还会用心记得他们这群人曾经的身世……
林唯见其神色不像作假,又仔细打量了楚晚君与阿冬眉眼,发现这两人竟都是容貌绝佳,美得相似,她也勉强信了。
林唯感叹:“你们家的容貌上天赋真是上等……”
楚晚君微笑,她将阿冬背着身后聚集灵气的手握住,打断其施法,
肌肤触碰,身旁男人身体彻底僵住,楚晚君只当不知道,询问林唯这几天灵山的状况。
林唯闻言叹气:“魔修虽然退了,但山门上下死伤惨重,掌门重伤闭关不出,长老们也仙陨几位……大家都人心惶惶的……”
“唯一算得上好消息的,便是玄夜魔头被清穹仙尊的剑意重伤,现在下落不明,魔修那边群龙无首,正散成一团,隔壁寻阳宗赶来的一众仙人,到将这群魔修收拾大半……”
说到这,林唯双手合十,脸色露出仰慕之情:“清穹仙尊当真是厉害,只是一道剑意便将魔修击退,我要是能得了仙缘,也要修成清穹仙尊这般……”
楚晚君本来听得认真,突然听对方的吹捧,难免会尬到脸上,她努力保持微笑,勉强说了句:“此次劫难能存活,便是好事。”
她又与之说了几句话,总算将林唯打发走。
楚晚君松了口气,她欲将握住人的手松开,谁知对方却将她握着紧紧的。
楚晚君不得不抬眼,瞧着没什么表情的阿冬:“握得这般紧,可是还有什么事?”
阿冬闻言,像是才反应过来,低头看向两人交叠的双手,愣了会神才慢慢松了些力道,对方毫不留恋地将手抽了出来。
手中空空如也,只留下温热残存,还有心间出现的缺口。
“怎么还在这发呆?”
楚晚君捡了桌上的甜果,往嘴里一塞,甘甜可口,清爽入喉,她没忍住又捡了几颗吃。
见她吃得开心,阿冬总算回了些神,坐在她身边,望着女人吃东西的模样,眼帘下垂,将一切的复杂情绪藏了起来。
“所以你是从河里飘到此处?”
楚晚君听到询问,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问自己的身世。
她想了下,才毫不在意地笑道:“十几年前的事记不清了,只记得等我意识清醒,就已经是灵山门的杂役。”
“晚君这十几年是如何过?”阿冬像是闲聊般地问她。
“小时候跟着大人们扫山道,摘灵草,做些杂活,长大了曾经的老人死了,我继续继承他们的事业,扫山道,摘灵草,做杂活。”
“日子虽然过得平淡,但也不缺衣少食,比外界流浪的凡人倒是好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