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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纱(2 / 3)

院里的路,只得也提起步伐紧跟着秋官,那秋官生怕素心抢了她的契机,到了二姑娘院前不顾还喘着气,便急同守门的小丫鬟道:“劳烦通传一声,夫人让我来送纱了。”

二姑娘院前守门的丫头打量她一眼,便高高在上道:“进来吧。”

等素心进了门,秋官已经捧着纱到了二姑娘面前。

素心走进二姑娘房中,只闻见一缕淡淡松烟墨香,清爽漫在空气里,屋子里没什么繁复装饰,迎面墙下摆着一张书案,案上摞着几叠书。墙上还挂了许多的名人字画,矮榻上用的茶盏也是极为简单的青瓷茶盏,倒不似个姑娘家的屋子,像个读书考秀才的郎君屋。

见素心来,秋官立马故意道:“你这笨丫头,怎的腿脚如此慢,若怠慢了姑娘,定然绕不了你。”

素心稳住脚步,上前躬身行礼,将装纱的布笼呈给二姑娘瞧。

二姑娘范砚禾今年十四,因自小在范二郎身边教养,被灌输了许多官宦子弟的傲气,常恃才傲物,又矜重门第,对待下人也是如此一套,瞧见点小过错便觉心里不是个味。

素心瞧她的第一面,便见二姑娘一身月白绣梅软绸裙,鬓边插了一对珠帘,极为素雅,巴掌脸,五官也生的姣好,却微微仰着下巴睥睨模样,实显得有些傲慢。

被秋官这么一挑唆,范砚禾微蹙了眉,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素心只得低头道:“奴婢怕走的太快弄乱了这上好的纱,还望姑娘恕罪。”

范砚禾一看两人捧的纱,这才发现秋官的略有凌乱松散,而素心的却严严整整的摆齐在一块,这才信了她的说辞。

秋官心中暗恨素心狡诈,赶忙又讨好笑着找补道:“奴婢素日跟着夫人,早听说了二姑娘气质出尘,配这纱衣定是更为清绝,这才想快些送到姑娘您面前。”

范砚禾目光扫来,带着久居高位者惯有的轻慢,浅浅笑了笑。

“母亲当真是那么说我的?”

秋官不知为何心中发麻,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正是了,奴婢不敢说假话。”

范砚禾这才笑了笑,又道:“这些纱是母亲单送我一人的,还是其他姐妹都有?”

秋官回道:“几位姑娘都有的。”

范砚禾脸色微变,心下自思,母亲往日最疼爱四妹,今日这纱倒未独送了四妹,还给她和大姐姐也送了。

范砚禾心中有些别扭,未在面上显露,只淡淡道:“汀兰,给她们赏些钱。”

秋官和素心各得了一把子的铜钱,二人谢了赏,便出了二姑娘院。

秋官心中不平,明明方才她说的话多些,凭何姑娘赏二人一样的?

她怪起素心来:“方才若不是你多教唆,二姑娘怎会只给我和你一样多的赏钱?”

素心可没让她:“你这话说的,好似方才进门便给我挑火的人不是你一般。你若不烂舌头说混账话,我自懒得理你。”

秋官气的心揪痛,只能跺脚咬唇暗骂道:“好个坏透了的小蹄子!”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四姑娘院外,这回秋官老实了许多,没再弄些小把戏。

扣了扣门,出来的是个面容和善的小丫头,听二人是顾氏派来送纱的,立刻就将人给请了进去。

“姑娘,夫人让人来送新纱了,瞧着是苏州那边的货呢。”

听竹撩起五彩线络的盘花帘帐,掀起一股极淡的冷香,后来素心才知道,四姑娘屋里用的是西域的冰麝,寻常人家连装香料的银盒都未必得见。屋里更不必说,紫檀木的八仙桌,上摆着汝窑天青茶盏,连窗边榻上搭的软缎披风,边角都是用金线绣了暗纹。

只听屋内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道:“是吗,快些拿进来瞧瞧。”

素心捧着布笼进来,迎面正对上四姑娘。

四姑娘范晚禾穿着石榴红撒花的软绸,这身衣裙衬得她面色红亮,唇红齿白,要人瞧了心里间也欢喜。头上虽只簪了一支簪子,那上头却嵌了好大一颗南珠,润泽光亮,品质不凡。

这四姑娘尚未脱稚气,马上便要过十二岁的生辰,脾气却是府里一等一的好,谁都能与她说上几句话,下人们提到她,更是人人都要夸上几句好话。

范晚禾先未记着去看纱,而是盯着素心和秋官两个看,半晌后道:“好个两位神仙般的姐姐,母亲竟舍得你们出来。”

她夸人时是盯着对方的眼睛说的,配着真挚语气,极能让人共情相信。

素心本身历经灾害逃难不久,面色枯黄着,自知到底是个什么样,堪能用五官端正来形容,可这四姑娘夸的极为自然,竟叫素心无法分辨真假。

那头的秋官便被夸昏了头,霎时间红了脸,礼道:“姑娘才是天上人间难得一见的绝色,见着姑娘,奴婢才知什么是真正的名门闺秀。”

范晚禾听了这话,咯咯咯笑了起来,笑声清脆:“两位姐姐都叫什么名字?”

素心和秋官各报了姓名。

范晚禾道:“想来你们便是母亲新挑的丫鬟了,母亲眼光果真不错,听竹,快拿赏钱来。”

那唤听竹的丫鬟从里屋拿了一个绣金的钱袋子,从里头掏了碎银锞子出来,秋官登时控制不住瞪大了眼,素心也微微有些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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