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她会突然回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动作,整个人都僵住了,睁大了眼睛,显得有些呆滞。
春天的风带下几瓣粉嫩的樱花,打着旋落在她的发丝间,阳光穿过叶隙散落在她的身上,照亮了她脸上细小的绒毛,也在她明亮愉快的眼睛里汪一滩水。
年仅十六的吉田太郎突然觉自己有些头晕目眩。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没想起自己还是蹲着的状态,结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我突然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窘迫的少年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窜进了自己的病房里。
今月蹲在原地眨了眨眼,然后慢吞吞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和灰尘,眼中带了点笑意。
晚间的时候,继国严胜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正好赶上了她和缘一的晚饭。
饭自然是缘一做的,因为不好意思总是麻烦隐队员,以至于师父走的这段日子缘一几乎都住在这边。
反正这里也有专门给他留的房间,他也挺乐意的住下了。
正当她端着餐盘将碗筷一一摆好,就听到门口传来响动,有人推开了院门。
她探出头从支起来的窗户望出去,看到了熟悉的深紫色羽织,心下一喜,“师父,你终于回来啦!”
继国严胜背着一个布包袱,手里提着剑跨进来,转身合上了木门。
“欢迎回来。”
“兄长,一路辛苦。”
“嗯。”
今月几步就来到院门口迎接他,缘一也从厨房出来,靠在门口,手里还拎着把汤勺。
严胜只淡淡应了声,将包裹递给了自家徒弟,又顺手揉了把她的发顶,冲弟弟点头示意。
“别总弄乱我的头发啦。”
她接过包袱小声抱怨,跟在师父身后往里走,轻快的脚步声却出卖了她的好心情。
虽然苦训练久矣,继国家的两兄弟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了,这么久不见还是有点担心。
即便知道他的实力强大,可对死亡的恐惧就是对在意之人的永恒缺席的恐惧。
或许在别人看来这很荒谬,但她无法停止想象。
不过很快她就没有这种多愁善感的心思了。
晚饭过后三人在庭院中歇息,兄弟两个在廊檐下对坐,中间摆了一盘围棋,正在凝神对战。
今月在一边坐着翻看师父带回来的书籍,撇开了好几本有关战争文学的军记物语,终于从最底下找到一本《文正草子》。
随手翻看了几页,里面像是写的一个爱情故事,倒也聊胜于无地看了起来,她坐在架高的木台边缘,两只悬空的小腿悠闲地晃荡着。
可惜这份悠闲还没持续多久,就听到师父唤她。
“阿月,过来。”
她乖乖地收起书本,顺从走了过去,内心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让我看看你最近的训练成果,有没有偷懒。”严胜将手中端着的清酒一饮而尽,示意她拿起木刀。
果然来了,她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忍不住哀叹一声。
这是师徒间的保留节目,检查她训练成果的方式就是让她从兄弟两个里自由挑一个对手,不管用什么招式,只要能坚持半个时辰就算过关。
眼底不禁闪过一丝心虚,她最近确实玩得有点疯,只能悄悄给缘一使了个颜色,希望他能领会自己的意图。
“我选缘一。”
开玩笑,假打和真痛她还是能分清的。
缘一放下手中的酒杯正准备起身,就被自家兄长一把按住,连带着今月都惊讶地看了过来。
“这次我来。”紫衣红发的青年面色冷淡,微抬眼帘从他们两人身上陆续扫过,将他们的眉眼官司尽收眼底,语气似是带着一丝嘲弄。
什么——!
今月顿时面色一紧,只觉得自己今晚在劫难逃,忍不住哀怨地看了缘一一眼。
缘一平静地移开了视线,假装没看到她控诉的眼神,若无其事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宽大的羽织袖口,嘴角却不着痕迹地噙着一抹浅笑。
没过多久,空旷静谧的庭院里就热闹起来。
“师父我错了!——轻点!嗷——”
“别打脸行吗——哇!——”
这本该是一个平静的夜晚,月柱大人的宅邸却传来阵阵鬼哭狼嚎,林中栖息的鸟群被惊起,呼啦啦地从枝头齐飞,远远地落在别处。
“轻点、轻点……嘶……”
“淤血要揉开了才好得快,还是忍忍吧。”
药屋的病房内,温柔的医师小姐一边轻声安慰,手下却毫不留情地大力揉捏着,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师父真是的,不知道女孩子的脸最珍贵了嘛,要是留疤了怎么办。”
今月龇牙咧嘴地抱怨,眉毛眼睛都皱在一起。
“放心吧,不会留疤的,月柱大人下手很有分寸。”
“你怎么还向着他说话,好过分哦。”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医师小姐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放下了手中的药膏,用棉布擦了擦手,“月柱大人离开的这几天,你可是一次都没去过训练场,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