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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蝶鸦鸦(2 / 3)

去,很快就为了争抢这一点乾坤精华扭打起来。

互相冲啄、压制,一起坠地、翻滚,扣住爪子,互扇翅膀,甚至撞分了几对如胶似漆的冥蝶。

“欸,你们别打了,别打了呀!”柳无枝想不到他们这么激动,见劝不动架,只能赶紧又抠了几枚水晶下来,快速擦干净、丢出去。

“嘎——”更多诱饵落下,鸦群沸腾了。

一不做二不休,柳无枝跳下床榻,束发绾袖,把裙子卷上膝盖,主动包揽了魔尊寝殿的清洁任务——在她之前,这里数十年都没人清理过。

负伤的少女独自忙活,通人性的魔物也明白过来。昏鸦一起帮忙把锦裙扯成碎片,扫尘除垢,擦拭每一处转角缝隙,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连人皮灯笼都打理得焕然一新。

柳无枝忙里偷闲,试着教起它们说话:“枝枝。”

“嘎吱——”

“错了,是枝枝。”

“吱嘎——”

“再试一次,枝枝。”

“嘎——吱吱——”

柳无枝弯眸,又如法炮制让它们学了“百里折阙”——这四个字有点难,她教了不少时间,鸦音依然无法准确。

窗外圆月由血红转暗,逐渐呈现为森白骨质,暗示着魔界白昼的到来。

揩去额角汗珠,柳无枝精疲力尽躺回床上,身体又累又痛,精神却重新振作起来。

一年时间,暂时回不去也不要紧。一边讨好魔尊,一边在魔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也是一种修行啊。

先立个小目标:喂饱所有福蝶和鸦鸦!

这方床榻大得骇人,约莫能躺十个她。柳无枝一边摸着床沿纹路,一边想象平时魔尊在这张床上时以何种姿势入睡。

思绪放空,三天三夜不曾歇息的小灵芝终于彻底睡熟。

*

每到月圆之夜,魔尊最阴晴不定。

本以为有了美人侍寝,其他人就能免除灾祸,然而才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魔尊就从寝殿阴沉着脸出来了。

琴台升起水晶王座,渊澜跪在人群之中,心惊胆战:今天的美人灯笼,雕得也太快了些。

尊主洞察人心,但杀人的理由实在是难以捉摸——有时是因为护卫在侧影响了他单打独斗的兴致,有时是因为臣子的衣服穿得像他讨厌的仙尊,甚至只因为一向以右脚踏入魔宫的士兵先迈开了左脚,尊主便将其当众斩首碎魂,信誓旦旦说是必有异常。

想起小姑娘那一句句脆生生的“渊澜哥哥”,劫晦护法心底难得泛起一丝惋惜。

异常情绪传来,魔尊立刻锁定了他,拨琴弹剑。

碎晶凝成一道道冰弦,焚天琴起,伏尸万里。葬月剑出,亡魂无数。

是夜,百里折阙血洗魔宫,寝殿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众人哭嚎逃命时,柳无枝在喂蝴蝶逗乌鸦。

尸体堆积成山时,柳无枝睡着了。

*

风声呜咽,月色惨白。

魔尊将鲜血淋漓的剑直接收入琴中,酣畅折返,远远闻着血腥气息,已经能想象那个细作正在如何痛苦呻|吟。

肉身被昏鸦扯烂,冥蝶更会使其精神崩溃。这种情况,想逼问百里玄夜的线索,也会容易很多。

倘若已经吓死了,就把尸体挂去城楼上,以儆效尤。

打破思绪的是一声诡异的鸦鸣:“吱吱——嘎——吱吱——”

百里折阙:?

他的昏鸦从不会发出老鼠叫。

魔尊神色倏地冻结,大步跨进寝殿,推门——差点被闪瞎眼。

满是血污的寝殿焕然一新,墙壁、地砖、包括白骨灯笼在内,都被擦拭得一干二净、一清二白,视线提亮了好几度。

光辉晃眼到令人不适,百里折阙抬手遮着赤红右眼,难以置信看着眼前一幕。

冥蝶与昏鸦,是黑暗与死亡、厄运与晦气的象征。

然而此刻,昏鸦一粒粒堆起紫龙晶,嘶哑破碎唤着“吱吱”,冥蝶成双成对翩翩起舞,空气里还有一股浓郁不散的花露,啊不,合欢药香气。

甚至,连角落的尸体都被拼凑完整,还戴了一圈沾血布料扎成的花环。

“……”

造就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平平整整仰躺在魔床之上,鲜血染透衾枕被单,活像一具凶杀现场的死尸。

走近去看那副苍白睡颜,魔尊气笑了。

她的确是半死不活,但并非被命兽折磨至此,而是因为不知包扎伤口还剧烈运动,把自己作死的。

这种蠢东西,果真是百里玄夜派出来的?

或许,那个逆鳞粉蝴蝶结只是个意外,卧底其实另有其人。

少女的呼吸均匀起伏,察觉到暗流涌动的杀机,一向忠诚的命兽们居然以保护姿态拦在了主人跟前。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百里折阙眼睫狠狠一抖,瞳仁收束成一线,暴怒拂开蝶鸦。

巨大的阴影迫近,尖利指甲剖开心脏的前一瞬,熟睡中的少女突然绽开一个甜美的笑:“大师兄……”

声音软嗒嗒的,轻盈似羽,与她艳丽的面庞形成鲜明违和。

魔尊停顿了一瞬。

她正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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