畔传来的是他和方丽雯的声音。
“哪道题啊?”
“这道。”
自己和他也说过同样的话。
“懂了吗?”
“懂了。”
“还有不会的题吗?”
“下节课再问你。”
熟悉的剧本,他还是一如之前,但他的同桌已经换人了。
书静手枕在臂弯里,觉得浑身有些难受。
明明,他们说的是正常无比的话,可她心里就是有些不好受。
就像是那种可以被任何人替代的难受感觉。
谢忱安是她的同桌,谢忱安也会是任何人的同桌。
他会给新同桌讲题,会询问新同桌作业是什么,会问新同桌借笔,会跟新同桌课堂讨论……
甚至,他们还会做一些,自己和谢忱安之前没有做过的事情。
那他呢?
在和新同桌说曾经与自己说过同样话的同时,有没有一瞬间。
也会怀念起之前的旧同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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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他有没有怀念自己这一任旧同桌,书静觉得,生活还是要继续过下去。
她开始学着不看谢忱安与方丽雯的事情,有时候,她甚至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搬离原位置。
为什么,要自虐般地来到谢忱安的侧后方。
但这样的情绪在繁忙的课业与无解的难题中,逐渐被压了下去。
又是一堂课上讨论,书静看着不会的题,拿着资料看向刚刚重做对了的周银高。
“你好。”
周银高此刻正在推理下一道题,看着书静递来资料,立马明白了她的意图,说:“书静,第二十二题,你会吗?”
书静摇头。
周银高没有再说任何话,埋头做着作业。
书静看着周银高那打勾的二十一题,再看看自己错了的二十二题,瞬间明白了。
原来,不是所有的同学都愿意教题。
如果没有等价交换的利益,或许,同学也是陌生人。
从那天起,书静没有再主动问周银高题目。
她开始下课的时候也拼命的学习。
没人教导的话,她就加上答案自我推理几遍。要是真的不会,就鼓足勇气去问学习委员,要是学委也忙,她再勇敢一点,去找老师。
周四那天,书静去办公室问完题回教室。
一向不和自己主动讲话的周银高开口喊了书静。
“书静,我看你这道题会了,能教教我吗?”
她记性很好,之前周银高的神情还历历在目。书静犹豫了几秒,点头。
等讲完这道题,她试探性地找了一道曾经看周银高做对的题,问:“这道题我不会,你能教教我吗?”
“不好意思,我不会啊。”周银高笑了笑,然后没有多说什么,拿起笔继续做下一道题。
书静眼底浮现了一丝自嘲。
她以后,再也不会教周银高做题了。她也要学他一下,说突然忘记了,说不会做了。
对世界怀有善意的期待,受到伤害之后,总会让人心情跌宕。
“书静。”
这声音太过熟悉,太过久远,让书静浑身一怔。
明明只是从那天搬书后,没听到他的声音。如今再次听到他唤自己的名字,反而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书静抬眸,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在谢忱安眼中看到了担心。
“哪题不会?”
他已经走了过来。
那淡淡的薄荷冷香又萦绕在四周,奇异地抚平她所受的不公。
书静眼眶有些酸:“现在会了。”
谢忱安:“别怕麻烦。”
“真会。”她真的不想麻烦他站着讲题,外加也存了几分报复周银高的心思,书静再次打开练习册,讲了一下解题思路。而后感激地看向谢忱安:“真的会了。”
谢忱安笑了笑,说:“那下次不会的题,问我。”
其实从他们不是同桌,她就不会问他题了。
一是距离与体型问题,害怕成为路障;二是怕流言蜚语伤害到他,也给彼此在读书期间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但书静还是客套点头。
谢忱安回到了座位。
好似刚刚来书静位置,只是给她撑腰的一场虚梦。
可这不是一场梦,他走回座位的时候翻起桌上卷子的一角,已经证明他确实来过。
书静只觉得心口有些烫。
而这时候,旁边的周银高方下手中刚做完的题,看向书静:“书静,我好像记起了你刚刚问我的那道题解法了,还需要吗?”
迟来的答案已经无用。
书静望着他,面上很平静:“你真是现在才记起来的吗?”
周银高被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盯着,一时之间也有些心慌,说:“真的。”
“好。”书静竟然还莞尔一笑。
其实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她压根不信。
这个班里,她只信谢忱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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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就是,当你对其他人好的时候,我会嫉妒,会羡慕,会渴望。
可当你也对我和旁人一样的时候,我愿意为你摇旗呐喊,沉沦于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