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瓣,宋朝的白面包子差不多等同于现代的馒头,而宋代的各种馒头则和现代的包子定义差不多。
她把酸辣脆口,咬一口能在唇齿间迸溅出凉凉汁水的姜辣萝卜塞进白面包子里,然后咬了一大口,混着越嚼越干香的白面包子,舌头两侧尽是白面包子既绵又干实的口感,没两下就吃了半个。
接着,用勺子舀其滚烫得冒热气的瓠羹,喝上一口,里头有切碎的瓠瓜,咬起来还保留点绵软的脆感,里面还有薄薄两小片肉,都只有拇指宽,以及一些碎得不成样的肉薄片。
入口先是烫,而后是咸香,等舌头回过味,姜汁和茱萸混杂的辣味直冲口鼻,辣辣的,但很上瘾。
这样一碗,吃完身上冒汗,很适宜冬日吃。
用完朝食也还不到走的时候,卢闰闰倒是安心地敲着棋子玩,陈妈妈焦心得不行。
她的脑海中不知把卢闰闰想得多可怜,千百次想象出卢闰闰被人家瞧不起,谭家人明着关怀暗地里逼迫的情形。
这样一想,陈妈妈的怜爱心到了极致,还巴巴给卢闰闰喂了糕点。
卢闰闰要自己吃,她还不让!
非要亲手喂。
卢闰闰知道陈妈妈的反常举动源自她对自己担忧,最后只好无奈妥协,僵硬地屈着脖子,张口咬陈妈妈递来的栗糕。
但别说,栗糕还是很好吃的。
和现代吃的加工食品有些不太一样,卢闰闰吃的这栗糕有新鲜糕点的口感,吃着略有点粗粝,而不是扎实的细腻感。
一入口栗香味就溢满唇齿,做栗糕的人没放半点面粉、米粉,只用了栗子和蜜,还能做出完好的或莲花或菊花形状,很是考验手法和经验。
而咬开后,散掉的栗糕不是湿润柔软的,是近似栗子的原味,干干的,香香的,一不小心大口了,还会有些噎人,但回味带着栗香的甘甜。
当卢闰闰把这栗糕吃完以后,昨日就雇好的小轿也到了卢家宅前。
卢闰闰顶着这一堆东西,可算能出去了。
但下木楼梯时,卢闰闰没忍住和陈妈妈闲聊,问出自己的疑问,“这枚福寿纹的錾花戒我见你戴过,这枚如意纹的怎么从来不见婆婆你戴,是何时买的?竟还买了一对金鎏银的手钏。”
陈妈妈道:“哦,如意纹的是钱家娘子的,那手钏也是她的,我问她借来戴一戴,为了借这个,我还送了她两升米呢!”
“借的?”卢闰闰瞪大眼睛,惊声道:“錾花戒也就罢了,手钏若是叫我戴着不小心丢了、损坏了可怎么好说。”
陈妈妈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也就那錾花戒是真的,你真以为那钱家娘子能多出那些闲钱置办一对金鎏银手钏不成,里头是铜!不值什么钱。她啊,也是用来撑撑场面的。你且安心带着,可别露了怯,真要是丢了,左不过婆婆帮你赔一对给她。”
成吧……
卢闰闰心情有些复杂。
但好歹是不怕把东西弄坏了。
总之,她就这么穿金戴银地上轿了,谭贤娘还要晚她一会儿坐进轿子,因为正逢有人来寻,是四司六局的人,来请她去做席面的,但是叫谭贤娘给拒绝了。
和像招财树一样挂满了贵东西的卢闰闰不同,谭贤娘就简单梳了个包髻,带了对玉耳坠,一身体面的绸做的衣裳。
整个人看起来周身沉静,又有些不俗气质。
即便是郡夫人家的宴席,谭贤娘拒起来也是不卑不亢。那四司六局的人没法子,还想说什么,卢闰闰从轿子里探出头,喊了句,“娘,快些吧,去人家家中做客不好去迟的。”
有卢闰闰这么一句催促,四司六局的人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一拱手说句叨扰了,然后起身离去。
等人走远些后,卢闰闰好奇问起谭贤娘为何不去,没听说南康郡夫人有什么不好的,给的工钱还很丰厚呢。
谭贤娘淡声解释,“渤海郡王妃与南康郡夫人关系不睦。”
这一句话就够卢闰闰知道怎么回事了,当初谭贤娘能在汴京扬名,全靠在渤海郡王妃的寿诞上献上了菜肴做的《辋川图》,而她也不是平白无故能进献东西的。
全靠谭家外婆与渤海郡王妃的乳母是表亲还是堂亲来着,总是沾亲带故的,时至今日,谭贤娘都得时常跟着谭家外婆去拜会那位亲戚,送些礼。
眼看这事了了,谭贤娘便坐上轿子。
陈妈妈站在门外目送二人,看着脚夫抬轿子快要出了巷子。
忽然,她追了上去,边追边道:“姐儿,姐儿……”
脚夫停下轿子,陈妈妈顾不得气喘吁吁,一手按着肚子,一手掀起轿帘,“姐儿,婆婆陪你去吧。”
她一脸的忧心,真去了还得了,到时谭家但凡多逼卢闰闰一句,她怕是都能站出来吵一场。
卢闰闰握住陈妈妈的手,笑语嫣然地宽慰,“我出去又不做什么,是去外翁家做客呢,婆婆在家里等着我,回来的路上不是要经过马行街码?我给你带你最爱的洗手蟹可好?”
卢闰闰双手捧着陈妈妈的手,轻声与她说话,叫她安心。
陈妈妈也知道个中道理,她纵然不放心,还是松手叫轿子走了。
汴京的脚夫们许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