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陈妈妈却不肯,她板着脸像是孩童在闹别扭一样,煞有其事道:“那哪成?人多才叫不好呢,谁晓得哪个好哪个坏。听经又不差这一时半会,要是你遇到了贼人,喊婆婆,婆婆却不在可得多害怕……”
陈妈妈说着,自己就心疼起来,好像这事活灵活现发生在跟前似的。
卢闰闰语塞,无奈道:“我已十七了。”
陈妈妈却没理会卢闰闰的话,自顾自说着,又扯起了她过世的婆婆,早死的爹。
卢闰闰默默扭过头,聪明地闭嘴了。
好在这时候魏泱泱出现在卢闰闰眼前,卢闰闰当即跑过去,牵起魏泱泱的手,再来到陈妈妈跟前,“泱泱来了,我先走了,婆婆你去听经,晚些时候我去那边寻你。”
而后她就牵着魏泱泱跑掉了。
一气呵成,流畅得陈妈妈都没反应过来。
陈妈妈愣在原地,她还有一堆的嘱咐没说,都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地憋得她难受。
好半晌,她才把话都咽回去。
但又忍不住嘟囔,“小时候就爱缠着我问东问西,离了一步都不行,大了吧,多念叨一句都要跑。”
然而她说着,却又高兴地笑起来,挺着胸脯,语气自豪,“瞧瞧我养得多好呐,跑起来真有精气神儿。”
这么一想,陈妈妈也不纠结了,兴致冲冲地要去占个好位置听经,她可是听说了,坐得越前头,能积的福气就越多,可不能让人抢了去。
*
卢闰闰带着魏泱泱一口气冲出去好远,魏泱泱家住得远,一路走来晒足了日头,一停下来,她就用手给自己扇风,“还未三伏呢,怎么巳时就这般热?”
“谁晓得呢。”卢闰闰随口应道。
她远远瞧着陈妈妈已经走了,便带着魏泱泱慢悠悠地闲逛。
两人边走边聊,魏泱泱说台盘司有什么人讨厌,卢闰闰则讲起哪个人厨艺差得很,就是硬菜做得好看。
说说笑笑着,就走到了寺内。
这时候便没那么热了,因为有一些大店前来摆摊,会用红幔布把院子的顶给遮住,挡去大半日光,行人穿梭其中,自然就凉快起来。
魏泱泱站在女尼们摆的摊子前,先是小心地摸着绫罗和绸做的衣裙,怕弄破了,又速速走边上些。接着,她看起了绒花发饰,拿起又放下,又再拿起,显见是喜欢得很,她头上那对石青色绣球绒花发梳已经很显旧了,一点都不鲜亮,也到了该换新的时候。
但她最后还是放下了。
卢闰闰问她不是才发的赏钱吗,为何不买。
魏泱泱克制地收回目光,佯装不在意,“我还要攒着买书呢,茶酒司的姐姐说,若真要将点茶学透彻了,还是得将《茶经》、《茶录》都背下来才是。
“闰闰,你是知晓我性子的,我可不愿意一辈子屈就在四司六局。等我学好茶艺,做个点茶师,若是我的点茶技艺能扬名汴京,说不准能像张娘子那般入宫侍奉贵人们。游走于宗室贵胄之间,多风光呐!
“再不济,也能在茶坊多挣些钱,横竖我是不会窝在宜男桥小巷那个穷破地儿的。”
魏泱泱说这话时,微扬下巴,眸光坚定,眼中燃着炽烈野心。
她虽然生在宜男桥小巷那个穷地方,但自幼就与人不同,生就有一股傲气劲,她从不觉得自己该属于那里。
卢闰闰是知道她性子的,甚至很清楚她的野心与不甘愿。但卢闰闰不觉得有何不好,想争,想向上,想如春日的笋种那样奋力破土而出,这再正常不过了。
她没说什么,这样的事,就交给魏泱泱自己努力去。她相信魏泱泱肯定行!
故而,卢闰闰只是笑着松和气氛,“过几日不就要离开宜男桥小巷了吗?到时,也算乔迁之喜,我打算备份礼。
“你同我说说,有何日夜惦记,万分想要的么?”
魏泱泱毋需思索,直接答道:“有啊,荣华富贵!我想要能日日着锦衣,饰珍珠玉石,过呼奴唤婢的日子。”
卢闰闰白了她一眼,摇着头,啧啧道:“好贪心的小娘子。”
她摊手,“那我可做不到,到时只能随意买些糕点了。”
“成,当然成,我姑母那般喜欢你,你便是拎些从路边捡来石子来拜访,她怕是也欢喜呢。”魏泱泱不无酸气地说。
魏泱泱还是觉得想不通,忍不住端着下巴盯卢闰闰,“你说,为何每每提起你,我姑母都赞不绝口?”
卢闰闰笑了两声,仰头抬脸,不无骄傲道:“因着我聪慧貌美,为人大方,能说会道,长袖善舞,行事周到,宽厚善良,温良恭俭让样样俱全……”
“我看就能说会道这一样对上了。”魏泱泱无情打断。
卢闰闰长叹一声,故作愁容,“那坏了,我果然愈发像婆婆了。”
魏泱泱与卢闰闰是好友,她是见识过陈妈妈有多絮叨的,闻言,冷不丁打了个颤。她长指一掀,点了点卢闰闰的鼻尖,“可别!”
“不过……”她话锋一转,眼里生了些羡慕,“有陈妈妈这样一心为着你的人,你就偷着乐吧。哪像我,兄长要成婚,我爹娘竟要我与弟弟,我们四人同挤一屋,枉我每月的工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