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紫瑶：……
我谢你八辈祖宗哦！
表面上的白紫瑶仍然弱小、脆弱又无助，“大统领，除了上面那些价值，我还有其他能开发的，你们靖妖司刚才肯定有死伤吧？人类之间的争斗，我当然用不上力，但令你们棘手的妖怪，我却有解决办法。”
听到这话，云别尘脚步微滞，射向白紫瑶的目光却更加冰寒，“你如何知道这些？”
白紫瑶眨了眨泪莹莹的眼睛，“在大统领正在处决妖精时，破门而入，即便他隐藏了身形，也可说明事情的严重性。只看大统领遇到我这般不是妖，完全受妖人算计的悲惨人类少女都铁面无情，非要斩杀的行事风格，就知您管理属下也必然是极严格的。”
“能这般不管不顾地直接冲开大门，可见来人要报的‘军情’极为紧急。您如此恨妖，一定非常热爱人类，所以能叫您和您的部下如此急切的‘军情’，定有危及人类性命安危的存在。”
云别尘持剑的手不觉攥紧。
不愧是魅妖，分析的同时，不忘句句提醒他，比起妖，她现在的身体更像人，还是个“悲惨的人类女子”。
只是，她说得的确有些道理，他的残忍，只对妖。
他眉梢微动，终是顺着白紫瑶的话提出了新的疑问，“你又怎知伤亡的不是别人，而是我靖玄司下属？”
眼见云别尘这座大冰山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白紫瑶赶紧趁热打铁，亮出了最终的底牌，“因为门开后，我看到了一根细小的绒毛也随着飞了进来。那一点点细小的绒毛微小得几不可见。”
“您纵然是道行很深的捉妖天师，到底是人类，只能察觉到下属身上因与妖怪交手，而沾染了些妖气。只有我这个融合了千年桃夭所有见识的异能人类能看出，那是来自荒塔云燕尾羽上的一根绒毛。”
白紫瑶越说底气越足，她盯着云别尘目光灼灼，“事实上，我能分辨的这种妖怪细节远不止于此。千年桃夭拥有极为丰富的妖怪知识储备，识得陆地上每一种妖怪的各种细节。这项本事并非所有妖怪都能识得这些。”
对于云别尘这块又臭又硬的破石头，这已是她能施展出来的全部招术。
千年桃夭的确知识储备丰富，当得上半部妖怪全书，她不信面对这个诱惑，真能有除妖师能两眼空空，毫不动心。
哦，也不能说全部，至少魅术她还没施展，但只看云别尘那张阴沉的脸，黑得就像从煤堆里扒出来的，她就知道，选择施展魅术，她只怕会死得更快。
云别尘面上无波无澜，心下的确有所松动。
人类捉妖天师捉妖靠的是各种从妖怪身上剥下来的法器，比如他手中的锁妖绳，是由妖龙龙筋淬炼而来的，比如他脚下能助他日行百里的靴子，是由夔龙肚腹处的皮制成的。
人类中当然也有极少数天赋异禀，可以修炼法术的存在，比如朝廷新秀萧焱，比如国师华焘，比如天师林唐。但更多的身处除妖第一线的除妖官，只能靠智力体力加“法器”制妖。
他云别尘已是除妖官中的最强存在，对于白紫瑶这部“妖物全书”，的确很需要。
“我并不是真正的妖，有着能帮您大幅减少人类伤亡的知识储备，大统领，您的目的就是保护人类不受妖怪的侵害，而我正能成为您手中的盾，不论怎么看，留着我都比杀了划算。”
说到这里，白紫瑶莫名伤心起来，她缓缓颓了身子，倚靠在墙角，略略低下头，脸颊上滑下一滴清泪。
她语声哽咽，“更何况我本是个还未及笄的人类少女，如果说到这个地步，大统领还是执意要杀我，我也没奈何了。没死在桃夭树根之中，没死在萧焱那等恶贼手里，最后死在大统领剑下，全是小女子命苦……”
“小女子不求别的，当初因为嘴馋一块荷花酥，才着了人贩子的道。我娘亲最擅做荷花酥的，可惜她老人家命苦，独自养育我，去年忽然病重，还没等孩儿能乌鸦反哺那一日，便离世了。到最后，那荷花酥竟也没吃成，来年今日，还望大统领垂怜，在我死地派人送两块荷花酥……”
云别尘执剑的手不觉一颤。
他对妖从来无情，对人，却免不了怜悯之心。
可魅妖就是魅妖，在见到她那双眸子的第一眼，他就莫名心神不宁。这定是她身上超强的魅术所致。
他自小与各种妖物打交道，便是更强大的魅妖，他都遇到过。可却没有一只能乱他心神半分。
此时，是杀，是留，他第一次动摇了，
他被师父收养后，修习的就是禁欲断念的苦行除妖法门，早已心似铁石，为的就是不被妖物迷惑。他一度认为他多年苦修已有小成，如今看来，不过尔尔。
凡是妖怪或被妖怪彻底侵占了身体的人，他从来格杀勿论。人类连对人与人之间的那点权利欲望都无法掌控，何况更加强大的妖力诱惑。
他漠然地转过身，不再去看她任何，单手执剑背在身后，冷声道：“即便你识得那是荒塔云燕尾羽之绒，又有何意义？”
墙角的白紫瑶的头越垂越低，声音也莫名沙哑，“尾羽之绒上附着着荒塔云燕的诅咒，受了诅咒的靖玄司暗桩义士，三日内必死。这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