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打听过了,那可是四公主,是皇家的人,受宠至极。”
“依我看,你既然攀附不上地位高的,那这京城的权贵可不止一个。”
他满意地看见苏子衿猛然转头,那让他嫌恶至极,总是透着冷和倔的眼眸里,终于出现了一丝不可置信与恐慌。
这么多年了,苏贵想,他真是忍够了。
“既是要把钱从你身上挣回来,自然不是只有一个人。”苏贵的声音压得极低,弥漫着巨大的恶意。
他紧紧盯着苏子衿,语速放得极慢:“自然是让那些看得上你的老爷,都轮一遍。”
“这般才不枉费我请徐嬷嬷使的银子。”
此言一出,苏子衿不再遏制身体的颤抖。
他不顾身上火辣的疼痛,将身体转过来跪对着苏贵,双手撑在地上仰起头,终是从唇瓣溢出呜咽的泣音。
“杀了我……”
“求你……”
苏贵双手环胸,脚不耐烦地点着地:“杀了你?”
“以为这样就能解脱了?做梦。”
他玩味地欣赏着苏子衿难得一见的示弱。
苏子衿的眼眶慢慢蓄满泪,承受不住般,那颗透亮的泪珠顺着通红的眼尾流下,在脸颊上带出一道浅浅的湿痕,未晕花半分戏妆。
“待明日下戏后,我就送你去各位老爷的家中。”
“你就在这好好待着,明日你若不行就上配角的戏,总之这最后一天的戏也要好好唱罢。”
说罢,苏贵不再看身后的人,也不再理会那抑制不住的绝望的呜咽声。
门缓缓关上,上锁,杜绝一切逃跑的可能,也隔绝了最后一丝光线。
*
公主府。
“咳……”虞晚伏在案上,咳得越发猛烈。
夏蝉急得团团转,桌边还放着完好无损的梨汤与药汤。
“公主,您便喝一口吧。”
“喝了也是无用。”她将那两碗汤汁都推得更远:“何况这些味道闻得实在腻味……咳……”
她咳着,雪白的宽袖上溅落几滴鲜红的血珠,刺目至极。
“您不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啊……”夏蝉径直跪下,膝行到她身边。
眼看实是无法了,她低声哀求着:“您便是不为自己考虑,也替裴公子想想,若他知道……定是心疼极了。”
“阿瑾?”虞晚低低笑着,抬手擦去嘴角血渍,“让他亲自到我面前来说这心疼二字。”
“若不能,这说法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夏蝉还欲再劝,虞晚抬手示意不必多说。
暖烘烘的屋内满是咳嗽的音,一声高过一声,光听着就觉得胸腹都在震。
“殿下。”
暗卫从屋檐边飞身而下。
“咳……”虞晚蹙起眉,手捂在心口又咳了一会。
夏蝉本就心疼虞晚,此刻更是忍不住对着跪地的暗卫斥道:“没看见公主此时身体不舒服吗?”
“若还与先前一样,来报的是苏子衿如常登台唱戏的话,便退下吧。”
“别扰了公主歇息。”
暗卫抱拳跪下,言简意赅:“苏贵鞭打了苏子衿,并要将苏子衿送给京城的各位官员们,轮番上阵。”
虞晚本还在低低咳嗽着,这句话一出,咳嗽都停顿了半晌。
夏蝉侧首看见虞晚又开始咳,语气更急:“怎么什么污人耳朵之事都要来说一遍,大不了用公主府的身份去压一压那个势利眼便是,谅他也不敢当真如何。”
“这等事你自己便可做主,何须特意来告知公主一声。”
“是,属下知错。”暗卫将身子弯得更低,“那属下便先退下了。”
虞晚终于止住咳,喉间的痒意刺得厉害,好似随时都会爆发一场剧烈的咳嗽。
她撑着桌子慢慢站起身:“等等。”
暗卫要撤离的动作一顿。
桌上的药汤早就凉透了,虞晚却伸手拿过,不顾夏蝉的阻拦仰头喝下。
喉咙口腔都被苦药浸润后,咳意也消退了一点,她才哑声问道:“什么时候。”
暗卫道:“明日最后一场戏唱罢,苏贵便会将人送去,眼下他已联系不少低位官员了。”
虞晚垂眸,视线在那空碗上绕过,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寒意的弧度。
“好大的胆子,也配顶着阿瑾的脸做这等龌龊事。”
“明日本宫亲自去提点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