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谦虚!厉害还不让人说啦!我偏要说,不仅要说,还要大声说,我们念念就是整个高二,哦不,整个北辰最牛的人!”
“……”
这话说得夸张,但仔细想,又的确符合杨梓淳一贯作风。
于是,时念没再否认。
女人会心一笑,没再多说什么,抬眼催促着杨梓淳快上车。
风呼呼刮,天阴沉得可怖,估计快下雨了。
杨梓淳心直口快,干脆问能不能顺便送时念一起回去。
女人却犯起难,不过也不明说,只委婉暗示大概率不顺道,然后又问时念,愿不愿意和她们一起走。
时念拒绝了。
她明显松一口气,启唇,似乎正准备说点什么打圆场,视线却骤然扫见女孩身后左斜方向的林星泽。
停了下,笑意扬起。
“阿泽,这么长时间没见,又长高了啊。”昂贵的小高跟踩上泥泞,沾了点水,女人步履轻盈越过时念,往少年那边走。
“走,快跟阿姨一道回去。”
时念怔神,一时忘记作出反应。
感受到五指传来的力道,杨梓淳困惑低眼,关切问她怎么了。
时念说没什么。
对了,她得回家了。
杨梓淳深深地看她一眼,松开手:“那你注意安全,路滑,走慢点。”
时念嗯声。
-
预感果然没错。
冬季的雷暴雨混杂着冰雹和北风。
来势汹汹。
时念没带伞,无奈只能拿书包高举过头顶,用作遮挡。
本来想等公交的,但她怕杨梓淳看见误会,只好谎称住的地方离学校并不远。
担心半道会意外碰上,干脆一路没敢回头地跑回了家。
衣服被水浇得湿透,校服里身的棉装吸水膨胀,鼓鼓囊囊地冗成一团,黏在身上,实在不怎么舒服。
时念立在门外,慢吞吞用手背抹了把脸,脱掉外套拧干,又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确认没有再向下滴水后才进门。
屋里早吃上饭了。
于婉听见动静,不经意地“”瞥过来一眼,见是她,冷不防就把筷子朝桌上一摔。
“不吃了!炒的这些菜难吃死了,没一个我爱吃的。”
餐桌对面坐着的男人不悦沉声,不乏威慑地吐息喊了她名字:“于婉。”
“好了好了,老于。”
旁边的女人适时劝解:“跟孩子置什么气。”
说完,又去哄小的:“那,小婉。”
“你先去写作业,爱吃什么和阿姨说,阿姨这就重新给你做,好吗?”
谁料于婉半点面子不给:“不用了。”
“你这个小三,做什么都难吃。”
郑今脸色一变。
于朗动怒:“混账东西!谁教你的这种话。”
于婉眼泪说下就下,俯身一把将餐桌掀翻,陶瓷碗碟不比课本,旋即滑落在地碎成残渣,狼藉一片。
空气犹如凝滞。
很快,冰冷的风自门边吹进来,郑今这才注意到门口淋成落汤鸡的时念。
或许是随口找个理由缓解尴尬,又或者……是胸口窝着的火正愁没地方发泄。
反正她就是那么做了。
郑今上前揪起时念的腕,就把人往里拖,边走边骂,说她天天不学好,放学又不知道去哪儿鬼混,怎么不像人家于婉一样早早回来。
她连掐带拧,保养得当的手展臂高举,在落下的前一秒,还是一家之主的于朗发火制止。
“够了!”男人已然怒极,掌心重重砸到红木椅背,“全都给我滚回各自房间去!”
说完,转身就走。
郑今呆了两秒,立马放开时念追上去哄人。
而等人都走光之后,这场闹剧的主使者。
也就是时念如今名义上的“妹妹”。
于婉才抽纸,不紧不慢揩去了颊上那几滴假惺惺的泪珠,踱步走到时念面前,慢悠悠说了四个字——
“真可怜啊。”
……
第二天。
时念饿着肚子去上学,尽管步子迈得再谨慎,脚下也难免有点发虚。
路旁的积雪经历一夜雨水冲刷,加上冷空气对冲,早就凝成了坚冰。
薄薄一层覆在水泥上,简直滑得不行。
天依旧灰蒙蒙,依稀飘起了雨丝。
没一会儿,时念黑密的长睫上就挂满了水,视野因此被浸得模糊。
可她还是一眼看见了路对面的林星泽。
学校大门口。
少年插兜,面无表情站在那儿,跟前停了一辆黑亮的加长私家车。
里面的人不知道在说什么,他看上去心情很不妙,眼底酝酿着暴戾。
和之前在红榜前给人的感觉全然相反。
他本就生得硬朗,骨相优越且利落。轻易就能让人错以为不是个好惹的主,奈何平日活得太过随性,这才让人忽视了他与生俱来的棱角。
时念定定看着。
饿了将近一整天的胃突然有些发痛。
她无意识捏拳。
可就在这时。
她听见身边传来一阵小跑的声响,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