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猪!走喽!”冯欣愉在隔壁骑楼底下朝她招手。
“哦!”冯乐言应了声,看眼无人出现的门口,再看眼孤零零的小火车才跑回她姐身边,一副神奇的口吻:“那里有个妹妹,她是这样走路的!”
冯欣愉看她半蹲张开双腿,屁股左扭一下,右扭一下,“噗”一声笑出来,撞见梁翠薇笑盈盈的样子,立马捂住嘴看向别处。
梁翠薇暗道儿子躲家里半个月就为了守住这秘密,临门一脚的时候被人发现,估计正埋枕头里‘嘤嘤’哭。
她面上一本正经,望向冯国兴:“冯生,只要房子没有租出去,随时都可以再来看房。”
冯国兴想想不甚丰厚的荷包,婉转道:“梁师奶,我回去和老婆商量过再决定。”
“没问题,”梁翠薇抿唇浅笑:“可以的话,请称呼我梁小姐。”
冯国兴哑然:“好...好,梁小姐。”
梁翠薇颔首作别,转身关上铁栅栏。
冯欣愉悄悄学着她的姿态点头,怕别人发现慌张地装作看向四周,说道:“爸,那边好像贴了出租告示。”
“去看看。”三人继续看房之旅。
晚上一家四口复盘今天看过的房子,张凤英面露诧异,冯国兴居然敢租首富家的房子。
如果问吉祥坊的女士们最羡慕的人是谁,那无疑是梁翠薇。
虽然‘首富’是坊间开玩笑起的外号,但梁翠薇坐拥的身家足够让他们神往。
一座祖上传下来的小洋楼,仁和市场东面人流量最大的主街,其中七间铺面都是她的。不止这些,还有前几年盖起的两栋七层楼房!
别说女人,冯国兴也“啧啧”称羡:“数钱数到手软的日子,我这辈子什么时候能过上!”
“拜山的时候啊,”冯乐言脆生生答道:“阿嫲喊你叠纸钱,你说手软叠不了。”
“哈哈哈!”张凤英和冯欣愉笑岔气。
冯国兴曲起两指作势给冯乐言脑门一记,恼道:“你这孩子到底像谁,说话像蛮牛直来直去。”
“你是怀疑我偷人了?”张凤英怒目直射向他。
“仔细想想,”冯国兴急忙自打嘴巴:“这张嘴和我年轻时一样惹人嫌。”
“行了,说回正事。”张凤英掰着手指列举他们看过的房子。
龙蜒路的房子最便宜,距离菜市场也近,可惜在一楼。童谣都有唱“落雨大,水浸街。”
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每逢下雨,老城区的巷子必定积水,最深的时候能到大腿根。住一楼就得担被水浸的风险,龙蜒路第一个剔除考虑范围。
同福里的房子最远,但是地方够大。可惜没有厕所,得跑去巷子外头的公厕。
冯欣愉第一个摇头,抿唇道:“妈妈,我不敢半夜去公厕。”
冯国兴摸摸下巴:“那挑来挑去,只剩首富家的房子了?”
张凤英挑眉:“听你说的,这间房子格局方正,客厅敞亮带吊扇,有热水器和煤气灶......”
冯欣愉兴奋地补充:“还有大阳台!衣服晾在那里不会再滴湿头顶!”
现在住的地方只有一条串联的走廊,各家各户的衣服都晾在走廊上,经过难免会有滴水砸身上。
“可是那的租金贵啊,妹头。”冯兴国两手一摊。
“算算这盘账,”
张凤英掏出纸笔一边写一边说:“双井巷的房子底下楼梯角可以放摩托车,这里省了笔停车费。如果五福小区的房子能租出去,租金贴补到这边,那其实和现在差不多。”
冯国兴幽幽道:“双井巷那里只有两张木板床,还要添补不少家私。”
这间屋子的大件都是谭师奶家的旧物,他们搬走只能重新买。
“嗯...”张凤英一时陷入为难:“那再找找吧。”
冯欣愉闻言像只瘪了的气球,瘫软在凳子上,只有冯乐言双眼发亮:“妈妈,新家能不能有五福那样的双层床?”
“双层床?”张凤英一愣,随即兴奋道:“对啊!五福小区的房子里有家私!我们可以过去挑一些搬过来用!”原房主全家移民,屋里的家私都留给他们了。
“那是要租双井巷的房子吗?”冯欣愉瞬间满气复活,一脸期待地看着爸妈。
“我明天找人再打听,说不定有更合适的。”冯国兴抓起背心往肩上一甩出去洗澡。
张凤英看了眼两个女儿,追到水房拉住冯国兴低声说:“还有几天就开学,妹猪的暂住证再不办下来,到时连学位也难办。”
五福小区的房本还没下来,迁户口还得再等一段时间。他们仍然需要暂住证,才能在这座城市生活下去。
“真是跛手太监,”冯国兴看着外头夜空叹气:“哎,无权无势做什么都难。”
“别叹气,福气都被你‘哎’走。”张凤英瞪他,干脆拍板:“我看就租双井巷房子,虽然租金贵,但也没听谁说过首富家对租客使坏心眼的。”
***
冯国兴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有了决定当即执行。第二天在档口摆上货后,马不停蹄地去找梁翠薇定下房子。
租赁合同上的墨水还没干,他接着提出:“梁小姐,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