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话少且存在感很低的纪满秋低着脑袋,脚步无声地走出去。
三妹纪满彤瞧着二姐离开的身影,当即挎过孙芳的手臂,小声撒娇:“娘,我今日身体不舒服,喂鸡的活能不能让二姐去啊。”
“身子不舒服就在屋里休息,少出去晃荡,否则让你奶瞧见又要说你。”几乎没有犹豫,孙芳就道,“等下我去和你二姐说。”
早早起来已经洗了一家人衣服回来的纪满翠听到自家娘和三妹的话,当即推门进来道:“娘,彤丫已经不小了,喂鸡又不是重活,别什么都推给二妹。”
“她是姐姐,帮妹妹做点事怎么了。”孙芳满不在意,“更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满铁黏彤丫黏的紧,一会儿看不到就要闹。”
孙芳连生了两胎女娃才有了老三老四这对龙凤胎,让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的她在四邻乡亲们跟前狠狠出了一场风头。
见劝娘无望,纪满翠看向一直不吭声的爹道:“爹,你也这样认为?”
纪老三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儿子,这是他唯一的儿子。
回头,眼神犹豫道:“秋丫是你妹妹,满铁也是你弟弟啊翠娘。”
……
一大早被冤枉偷粮,金玉香哪还有什么心情煮饭,几个红薯洗洗切切随便煮了一大锅红薯杂面疙瘩。
什么调料都没放。
油盐都在柜子里锁着呢。
她可没钥匙。
很快灶台上围了一圈土陶碗装的面疙瘩汤,其中四碗略稠,金玉香递了一碗给闷声不吭过来帮自己烧火的纪满秋。
“赶紧喝了,今天可没刷锅水留给你。”金玉香刻薄道。
也不等对方反应,自己用木托盘端着三碗面疙瘩回自己屋。
纪二海早在门口等着接应。
金玉香自然地递过托盘问:“儿子呢?”
提起这事纪二海就生气:“别说了,臭小子昨儿午后就没再见到人。”
金玉香:“不会是去他姐夫家了吧?”
纪二海和金玉香只有一女一儿,女儿前两年嫁人了,去年年底给他俩生了个大外孙。
许的是隔壁石头村的一户郑姓人家的独子。
“此事先不定,我怀疑娘那五斤大米就是你儿子偷走的。”纪二海低声道。
金玉香一听不干了:“关满银什么事?!还有什么叫我儿子,难道不是你儿子?!”
“嘘你小声点!”纪二海捂住她嘴,“小心娘听墙角。”
金玉香撇嘴:“多大年纪了,还干这么不上台面的事。”
妻子吐槽亲娘,纪二海却没反驳,而是继续道:“行行行,我们的儿子。”
“就是这臭小子忒不孝了,那可是五斤大米啊,也没想着孝敬孝敬他老子。”
想到白花花的大米,纪二海口水差点流出来。
想到自从生了儿子奶水一直不够的女儿,金玉香也觉得婆婆藏的大米是自家儿子拿的。
姐弟俩打小感情就好,用她男人的话说,闺女遛儿子跟遛狗一样,三言两句就将她弟弟哄骗得团团转。
先前她得知老大家的满金要去山上碰碰运气,私底下还找过对方,要是真猎到了什么家伙,能不能匀一半卖给她。
谁能想到他这一去就再回来就只剩一副残躯。
即便猜到是儿子干的好事,夫妻俩也没想着去找儿子拿回粮食。
默契不再提这事,夫妻俩慢悠悠地分食了属于儿子的那碗面疙瘩。
此时此刻,石头村的郑家。
纪满玉盯着亲弟弟送来的两斤大米,拧眉:“不管从谁家拿的,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放回去!”
“自家拿的。”纪满银连忙道,“我可没去偷。”
“咱奶会舍得给你两斤大米让你拿过来给我?”打死纪满玉她都不信。
“不是咱奶,是咱大哥。”十五岁的半大小子说话突然颠三倒四。
纪满玉愈发觉得他在说谎:“你在胡说什么,大哥都走一个多月了。”
纪满银挠头,想了想,还是把昨日发生的事告诉了她。
昨儿半下午,和村里的狐朋狗友游荡完回村的纪满银得知被分出的大嫂饿死后又因大哥显灵活过来的事后不知道怎么想的就直奔家中。
当时他特意从后院绕回家,没惊动前门门口吵闹的一群人。
然后直奔厨房,对着李老婆子平日里看得贼紧的橱柜,双手合十向天许愿什么只要纪满金这个大哥能显灵让橱柜自己打开,里面的好东西他就分一半给大嫂她们。
结果。
嘿!
那橱柜上的锁居然真自己开了!
纪满银定睛往里一看,橱柜里赫然装着五斤大米。
当时他想也没想抱着五斤大米就溜,途中听到村长家的荷花嫂子和她婆婆正在挨家挨户凑粮给大嫂。
他脑子一转,问一个狗友借了个小布袋,装了一半多的大米,然后趁所有人没注意丢进去。
生平第一次干这样的事,吓得他一整晚没敢回家,躲在外面将就一夜,天将将亮就带着两斤大米来找纪满玉。
“你也太莽撞了。”纪满玉揪他耳朵一顿出气,“还有大嫂出事,家里怎么没一个人来给我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