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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2 / 3)

颜欢笑的壁垒也会松动,流窜出脆弱与敏感。江吟月鼻音浓重,似喃喃自语,又似倾诉。

魏钦抬手,迟迟没有落下,最后隔着被子拍了拍被还没彻底缓过来的女子,“他们不重要。”

“你信我吗?”

“信。”

江吟月干涸的心在久久等不来甘露后,突然迎来一滴润雨。她坐起身,盯着七魂六魄好像少了几魂的男子,总觉得他有些不真实,躯壳被仅剩的残魂牵引,靠执念行走世间。

“你好像没有笑过。”

魏钦垂眼,单薄的寝衣不御寒,他浑然不觉,静默坐在榻边。

江吟月有气无力地靠在他的肩头,想要汲取一丝温暖,却被他的体温逼退。

她拉开距离笑了笑,“睡糊涂了,你不习惯与人肌肤相触。”

可下一瞬,一只大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她的额,重新抵在魏钦的肩头。

“小姐除外。”

雾蒙蒙的杏眼微微闪动,江吟月挣扎着直起腰,好奇地盯着魏钦淡色的薄唇。

他刚刚说什么?

“你......再讲一遍。”

魏钦被她盯得不自在,别开脸看向别处。女子没有萌动的羞涩,只是一味的好奇,再听一遍就能懂了吗?

“是小姐不习惯吧。”

不习惯被他触碰吧。

被反“咬”一口,江吟月拉住正欲起身的魏钦,想要反驳,却在几乎鼻尖对鼻尖时,本能避开。

她后知后觉,魏钦在证明到底是谁在排斥夫妻间本该有的亲昵。

否则,颀长精壮的身躯怎会一拉就向她倾倒呢。

江吟月愣住,回想洞房那晚她被魏钦脱去嫁衣心生排斥中途喊停的场景,一时分不清是魏钦不喜与人触碰,还是她不习惯被魏钦触碰了。

“我......”

“没事,夜深了,休息吧。”

魏钦躺回地铺,没有被冷落三年的怨气,平静好似一潭永远不会被激怒的深水。

深不见底。

**

清早彤云散去,曦光万顷倾泻,映亮皑皑山野。

常年晨练的将士们大多比文臣起得早些,绕圈的绕圈,打拳的打拳。

卫溪宸也在其中,一袭白衣与雪山相融。

接过侍卫递上的箭,他撑开长弰弓,正要瞄向草靶,箭尖一转,直指刚刚步下马车的魏钦。

两双同样狭长的眼不约而同地敛起。

魏钦没有避开。

无形与莫名,隐隐流淌在两名男子之间。

卫溪宸拉满弓,却在箭尖所指的方向出现另一人并挡在魏钦面前时,调转箭尖,射穿靶心。

江吟月不知一大早卫溪宸为何箭指魏钦,虽知这一箭不会射来,但她还是毅然挡在魏钦面前,淡淡睨着对面的人。

在一片叫好声中,卫溪宸抛出弓,转身离开,无人能琢磨得透适才一瞬的剑拔弩张因何而起。

双手接过弓的侍卫不解道:“殿下今日只射了一箭。”

富忠才唉了一声,“是啊。”

“富管事?”

“收了吧。”

富忠才跟上太子,没敢多嘴。

江吟月转过身看向魏钦,觉得太子莫名其妙,“你怎么样?”

魏钦摇摇头,取出谷物,喂马匹吃粮。

其余马匹也都在低头吃粮,除了那匹又癫又燥的杂毛马。

杂毛马被拴在木钉上,无人问津。

江吟月走过去,还未靠近,就被它扬起的前蹄逼退。

显然,昨夜有人教训了它。

狠狠地教训了。

发怒的马匹嘶鸣着,吸引了不少目光。

一名马卒走过来,好心提醒道:“这小畜生性子太野,被娘娘身边的剑客寒笺抽了二十来鞭,不见服软。”

寒笺......

江吟月知晓此人是严竹旖从扬州带来的家奴,他还有两个妹妹寒艳和寒熏,正是那两名女使。

三人对严竹旖唯命是从。

董皇后在拦截严竹旖一跃成为正妃后,特许寒家三兄妹入宫,成为严竹旖的专属侍从。

一张一弛,恩威并施,抚慰了严竹旖的落差,至少明面上,严竹旖是接受了这份人情。

也不得不接受。

江吟月看着杂毛马,摇了摇头。

用过早膳,众人起身赶路。前方雪山不算陡峭,但霜冻难行,马车载人更是举步维艰,太子下令徒步或骑行,减轻马匹的负担。

江吟月跟在车队后头,时不时看一眼被寒笺牵着的杂毛马。

马匹被绑住前蹄,一蹦一跳,几次前仰栽倒,免不了寒笺一顿鞭打。

寒笺生得壮实,面相凶狠,奈何压制不住杂毛马的气焰。一人一马在后方斗狠,被车队甩开距离。

掉队的杂毛马没有纯正的血统,没有得到随行将领和马卒的青睐,几乎被遗忘。

江吟月走过去,“再打,会把它打死的。”

平日里如同影子般不声不响的寒笺语出惊人,“死了也好,无人在意。”

江吟月冷哂,“回你家小姐身边吧。”

寒笺横过一眼,“娘娘命我管教这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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