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府的下人正端着今日的早膳,有条有序的婢女进入大厅,将早膳缓缓放下去后离开,大厅又清冷了些。
崔仕海面带笑容扶着赵缨落座:“夫人看看今日的早膳可还合口味?”
又是一桌子她和崔扶钰爱吃的食物。
赵缨满意点头:“昨日鹤轩来了书信,说不日会归家一趟,正好扶钰生辰快到了,一家人好好吃个饭。”
崔扶钰如今年岁十六,过了生辰该十七了,出落得越发是个大姑娘了。
他们才说着崔扶钰,一转眼人也到了跟前。
崔扶钰刚坐下,崔仕海就给她夹糖糍糕,“乖女,快尝尝醉香楼的新品。”
崔扶钰夹起糖糕放进嘴里,甜而不腻,糯香爽口:“好吃。”
赵缨瞧她吃得嘴角粘上碎屑,温柔拿手帕给她擦拭,询问崔扶钰今年生辰该如何办?
“扶钰,今年你生辰该快到了,想怎么风光大办呀?”赵缨问着:“你哥哥昨日来信还问你的近来状况,今年应当会回来陪你过生辰,不日就到家。”
崔扶钰不假思索摇头:“年年都风光大办,这会要不请几位相熟的朋友来家里简单吃个生辰宴罢,我哥他何时归家呀?去年过十六他便说回来,结果只见到个生辰礼,今年不会再诓我罢?”
崔鹤轩去年有事耽搁来不了她的生辰,总就缺席了去年一次。
他最疼爱的人就是崔扶钰了,若是让他知晓崔扶钰这般想他。
定然说崔扶钰小没良心。
崔仕海知晓她是怕崔鹤轩说了做不到,连连解释:“放心吧,你哥该在路上了。书院那边给他放了月余的假。”
崔扶钰吃着早膳,眼下她还有事,今日她要去见一趟如娘,如今她医馆的照料下已然大好,想她在京城无所依,动了请她来家中小住的念头。
她便应和着:“成啊,不过离我生辰还有半月多,时辰也够,至于生辰宴怎么办便劳烦阿爹阿娘辛苦操持了,女儿今日还有事得出门一趟。”
近日,崔扶钰总是出门,日日要忙的事倒是比她爹还多。
赵缨担心她,就多问了一句:“怎么又出门,不能在家待着吗?”
她又想起崔扶钰最近的出门总不带竹锦、菊宁,又叮咛一句:“记得带上竹锦与菊宁,有事也好应对。”
崔仕海、赵缨虽然对她向来是随她去的放养,但对于原则性问题,安全方面相较严苛。
女儿家孤身一人在外需考虑太多,天子脚下虽然更为太平,但仍需要警惕。
崔扶钰也心知她娘也是担心她的,“知道了阿娘,有爹在家陪你就好了。”
崔仕海又给崔扶钰添了一样吃食,“你呀,家里真是关不住你。京中最近也不太平,出门小心点。”
她快快把早膳吃完,思索要让如娘在家住些时日,她爹娘也得知晓,便把如娘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赵缨倒是可怜她,直说让她只管来崔府住下即可。
崔仕海倒没什么意见,只让崔扶钰拿定主意。
如此,崔扶钰便欢欢喜喜的丢下崔仕海与赵缨外出去见如娘了。
赵缨无奈气笑:“这孩子一门心思在外,我看是该为她物色一门婚事束缚束缚她了。”
崔仕海接过他夫人的碗重新打了碗甜粥,“只怕到时你比我更舍不得她,不急不急。”
夫妇二人对视一笑,又不急不慢的享用早膳,只盼望时光再慢些。
——
崔扶钰这次出门终是带上了菊宁,二人坐在马车内前去医馆。
菊宁倒是比较担忧崔扶钰被人骗:“小姐,您贸然将人带回家,不怕她是骗子吗?”
其实菊宁说得是有道理的,只不过崔扶钰心底直觉她信如娘,况且如娘若是骗子,不至于将自己伤得这么重。
于是,崔扶钰信誓旦旦:“她不会的。”
崔扶钰的话也让菊宁打消了对如娘的怀疑。
很快,医馆到了,崔扶钰一进来就被浓重的药味冲得直皱眉,她来得次数多,医馆大夫都认识她了。
“崔小姐,又来见如娘呀。”
崔扶钰朝大夫微微点头,“是啊,过几日她便能好全离开医馆了罢?”
大夫正好要给如娘换药,便一同去了:“是咧,如娘求生欲望强,伤口恢复得还不错。”
二人进了屋,原本躺在床上的如娘见崔扶钰又来了,眼眶一热:“崔小姐。”
崔扶钰坐在床边,瞧着大夫为她换药,果不其然伤口已然大好。
崔扶钰向她说出自己想法,“如娘,你在京中举目无亲,不妨来崔府先住着?”
“再者,你的事比较复杂,告御状也比你想得艰辛,你又不知害你的人身份,倒不如在崔府住下,咱们先收集证据。”
崔扶钰的建议其实对如娘来说是很好条件,如娘不知为何要如此帮她,她也无以回报,眼泪说来就来。
“崔小姐的恩亲让如娘如何还,已经欠小姐良多。”
崔扶钰其实并不需要她回报什么,她要救下如娘是心底有个直觉告诉她如娘对她很重要,日后必然有用,这才救下如娘。
对崔家有用,也不枉费救如娘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