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一段便是最近。期间十多年,时有难受和悲戚,但都能够忍受,更多的还是支撑着她让她坚持下去的东西。
她有些退缩了。
秦挽知在想也许是这些天将痛苦放大了数倍,她是否忽视和忘记了那些给予她疗愈的,让她贪恋和不舍的事物或人。
她觉得自己割裂,她其实也很贪心,她喜欢她的小家,并不想轻易放弃,即便偶尔会有尖刺冒出将她刺伤。
是否,远离了那些声音她能更好过一些?
夜色渐深,锦帐中谢清匀将她揽入怀中,手臂收得那样紧。温热的唇轻触她的发丝,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着,没有言语,唯有交缠的呼吸、心跳,在寂静里交换着温度,感知着彼此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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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经义一整天心神不宁,如同悬丝,至有人来找他,言谢丞相请他过去时,心头那根丝线“铮”地一声终是断了,直直向下坠去。
腿脚沉重如缚巨石,每一步都踏在虚空里,他勉强稳住步伐,踉踉跄跄地来到屋里,林经义故作镇定,拱手行礼道:“谢大人。”
谢清匀伏案批阅文书,眼未抬,边阅书牍,边淡淡一声:“可是你的主意?”
林经义脑门瞬间沁出冷汗,上前半步又硬生生止住,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意:“大人明鉴……家母归家后已与下官细说,她、她当日只是在宴上与老夫人相谈甚欢,一时忘了……”
“此话,” 谢清匀打断他,搁下笔轻置于案,清凌凌睨着他,那目光如同寒潭映月,直照得人无所遁形,“你自己可信?”
林经义只觉得投来的视线如有千钧,压得他抬不起头。
“你平日办差,尚算勤勉。然治家不严,纵容亲眷,立身不正,心存侥幸攀附之念。前次已给过你一次机会,还想再犯?”
谢清匀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敲打在林经义心头。话音甫落,林经义后背已是冷汗涔涔,他深深揖下,几乎将身子折成两段,急声。
“下官不敢!万万不敢!是下官管束家人不力,一时糊涂,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下官日后定当严加约束,绝不再犯!”
谢清匀静默片刻,目光掠过他惨白的脸,并未叫起,只凝视着他,缓缓问道:“除此之外,你们,还做过什么?”
“没了!真的再无其他!” 林经义猛地抬头,对上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又慌忙垂下,咬牙起誓:“下官愿以性命担保,再无隐瞒!”
书房内一时寂然,林经义虚脱地踏出门,双腿发软险些瘫跪下去。
谢清匀再看不进去,只后悔当时没能直接拒绝林经义,将荷花糕带回了家,扯出了这些事端。
第一日,谢清匀在林经义极力推荐下尝了一块,并不十分合口味,亦不习惯在公务时吃闲食。第二日林经义给同值的他多带了份,下值时他忘得干净,谁知被林经义追上,将忘记的食盒重新递给了谢清匀。
盛情难却,谢清匀想起秦挽知爱吃糕点,习惯性地带回了家。
怪他近期劳心分神,未能及时察觉异样。
谢清匀静心不下,到宫门口遇到秦父,他想了想过去询问。
“母亲与四娘似有心事,近日心绪不佳,父亲是否知晓一二内情?”
秦父大掌一挥,轻松自在并无在意:“妇人家难免有些小性子,你不必为她们担心,母女两个人哪还能有隔夜仇?”
避重就轻的言论,谢清匀闻声不言,见问不出什么,大哥秦原也往这边儿来,遂告别。
秦原朝谢清匀揖礼,道有空对弈饮酒。各自到马车,秦原听到了方才谢清匀所问,也有困惑:“娘这些天闷在屋子里,甚至比前些日情况还要严重,也就周家舅婆来了她有点精神,爹,她和四妹到底怎么了?”
秦父不耐烦,拂袖拔高声音:“能有什么事?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过来了,偏如今就不行了?”
这话细品内容可就多了,秦原也不说话了。
秦父:“幸而仲麟对四娘情义深重,哪里还能找到比谢清匀还要好的夫君?日子过成这样谈何容易,总算能有好日子过了,才过几年,就不能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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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有小席,早年周榷在京时有三五国子监好友,其中徐昂的堂哥在其中,因徐昂之故,谢清匀与周榷曾见过几面。
此番周榷擢升留京,自然攒席庆贺,谢清匀思忖再三,还是选择了赴宴。
谢清匀这次来的身份却有变化,见有人不知,徐昂解释:“谢丞相的夫人与周榷说来还有些关系,虽远了点,也是舅甥。”
十几年前的事,也没有见过真容,甚至名字都没能从周榷嘴里套出来,早已不记得。
徐昂堂哥对蓝袍男子道:“你也知道她的,她来过一次国子监。”
蓝袍皱眉深思,恍然拍桌道:“记起来了,那次来国子监给周榷送衣服的姑娘?”
“正是她。”
蓝袍豁然开朗,目光逡巡在少言的谢清匀和周榷身上道:“我记得谢丞相那时也在场,你们有缘分呐,同窗师兄弟之谊一朝成了亲戚。”
尾音渐无,说着咂摸出别样,不对啊,他怎么记得周榷喜欢他那外甥女呢。
记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