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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2 / 3)

这一下,把秦挽知的神思拉了回来,她不露声色,轻巧错开了话锋,莞尔道:“灵徽要是听到你这话,尾巴能翘到天上去。”

秦母也感慨:“徽姐儿的性子不仿爹不肖娘,也不知怎地,两个行止庄敬的爹娘生出个恨不得上天下地的孩子。”

秦玥知笑,挺着胸膛指了指自己:“像我这个姨母,我小时就是这般心思。”

秦母睨过一眼,揭穿她:“你小时是有贼心没那贼骨。”

秦玥知从小患有心悸之症,于秦母身边悉心照料,闺阁中多待了两年,二十才出阁,嫁给了父母双亡,拖带一幼妹的武举探花韩寺。

秦玥知嘟了嘴,挽住秦母的胳膊,“那不是有娘和阿姐在嘛。”

秦挽知温柔宠笑着应,秦母惯纵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女儿,心里熨帖,这般年岁,儿女尽在身畔已是大福气。蓦地,她想到什么,说起来是亲上加亲的好事。

“谢六郎和韩家娘子的亲事可有着落了?”

谢家六郎谢维胥,谢清匀的亲弟弟,秦挽知的小叔子,韩家娘子韩幸则是秦玥知的小姑子。

这事婆婆交给了她,谢维胥也是她看着长大,秦挽知颇为上心:“两人小时候见过,大了不算熟悉,这种事还得两个人相看,下个月西郊赛马,正是年轻人热闹的时候,两人先看看。”

“韩幸今年都要有十六了吧,现在定下来,等谢六郎明年荫庇做个官,再把婚事办了,一切水到渠成,是门好亲事。”

秦玥知点了点头,她这个做嫂子的忍不住夸:“娶了我家幸娘是难得的福分!”

从心而来,秦挽知同样觉得是门好亲事,又都知根知底。但成与不成,全得看两个当事人。父母长辈之命,哪有都是适恰圆满的,如人饮水,还是冷暖自知。

促膝不多时,韩寺从宫里姗姗来迟,向老太太贺寿。

明知他若和韩寺一道赶来,势必同行,秦挽知的目光却仍是往韩寺身后扫了眼,下一瞬不着痕迹地收回。

又坐了一会儿,韩寺接秦玥知一同回家,秦挽知也准备回府。

谢灵徽玩得累,在马车里睡着了。秦挽知为女儿拨了拨额前的碎发,缓行的马车遽然停了下来。

一道焦火破嗓的高声刺了过来。

“夫人!夫人不好了!安哥儿出事了!”

秦挽知拢共有琼琚、唤雪两个陪嫁丫鬟。五年前,秦挽知做主应下了唤雪和她远方表哥的婚事。

次年,唤雪生产,血崩之症凶险至极,虽大难不死,身子却大不如从前,又一年于朗朗春日中离世。

汤安是唤雪唯一的孩子。

三年了,秦挽知从不要求汤铭为唤雪守身守节,终生不娶,只希望他能善待汤安。

汤安是汤家第一个孙子,她以为有秦家谢家在这儿,汤铭总不会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亏待了汤安。

然而,终究是她低估了人性。

紧赶慢赶到了汤家,秦挽知在通信小厮康二带路下直奔祠堂。

守门下人不认识秦挽知,见其身着不凡尚有几丝迟疑,但转眼看到女人身边的康二,他恍然大悟,喊道:“好啊康二,我不给你开门你倒是请了帮手私闯府宅?我告诉你,甭管是谁,没有主子的命令,这门开不了!你就等着柳姨娘治你以下犯上的罪吧!”

康二愤愤欲言,不及开口,秦挽知冷冷一瞥,菱唇轻启:“把门打开。”

守门下人张口未能出声,被突然出现的几名侍卫捂住嘴拖了下去,胸怀里的钥匙随即离了身。

祠堂大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跪在蒲团上的小小一只的汤安。

他扭头,嘴唇泛白,脸色难看,不知跪了多久,颤颤巍巍得像个没人要的小兽。

汤安漆黑的眼珠子盯着仿若天降的秦挽知,两睫不敢置信地眨了眨,倏地就包出了泪水,他忍住不落下来,嗫嚅着唤她:“姨母。”

两音轻而飘悬,含了数不清的委屈,尾音落下时,撑到极限的身板跟着倒了下去。

秦挽知堪堪抱住倒下的汤安,轻轻的重量不似同龄人,一瞬痛心至极。

“姨……母……”

秦挽知揉了揉他的脑袋,柔声安抚:“安儿别怕,姨母来了。”

汤安膝盖站不稳,秦挽知抱起汤安,唇紧抿,不发一言向外走,至前厅,喘着粗气的汤铭一路疾步追来。

“大奶奶。”

秦挽知眉眼霎时拢了霜意,将汤安交给琼琚,她克制横生的怒意,吩咐:“琼琚,将安哥儿带回马车。”

目如利剑睨向一贯衣冠楚楚的汤铭。

事情显然暴露,当初发的誓言现在回到耳边,是他理亏在前,汤铭憋着不情愿,放低姿态:“大奶奶,其中有误会,你听我——”

一声巨响,巴掌扇偏了汤铭的脸,红肿立时浮现,带出血丝。

在场人倒抽冷气,屏住呼吸不敢动,有些认出秦挽知身份,更是惊惧,何时见过向来温婉和气的丞相夫人生这么大的气。

手掌振麻,眼前是浣雪冷冰冰躺在棺椁的模样,是汤安可怜怯怯的眼神,秦挽知难忍愠恚,掷言怒叱:“夫道有亏,父仪尽失。汤铭,你岂堪为夫!岂配为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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