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声,门开了。她轻手轻脚地往外走,刚迈出一步,就看见门外守着一个人。
是刚才在大厅里接待她,带她上楼的那个中年男人。
她僵在原地,半晌才出声,与对方套起近乎:“那个……您贵姓啊?”
“我姓白,程小姐不介意的话叫我白叔即可。”男人笑说。
“那白叔,我就先走了哈。”程映微回以他一个友好的笑容,带上门准备离开。
“程小姐。”男人叫住她,沉声提醒,“先生说了,让您在这等他。”
“可我待在里面浑身刺挠,真的一分钟也坐不住了。”程映微唇线紧绷着,神情也变得严肃,“况且他也没有理由拘禁我吧?我和廖先生也就一面之缘,连陌生人都算不上,他把我关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
她心里害怕,只能冷着脸给自己壮胆:“我告诉你,你再拦着我我可报警了啊!”
“那这样吧,我陪您一起下楼。”男人有些为难,“您还是留下来等一等,等先生忙完跟他打声招呼再走。若是不说一声就离开,我会被问责的。”
这话还真说进了程映微的心坎里,深深共情于他。
作为一个从大一开始勤工俭学的穷学生,她一向把钱看得很重,生怕自己自作主张地离开会连累白叔被扣工资。
想了想,低声问:“他会扣你钱吗?”
白叔愣了两秒,点头:“啊,对。”
程映微在心里暗骂了句万恶的资本家,一时心软,应道:“那好吧。”
电梯下降得很快,十几秒的功夫便抵达一楼大厅,璀璨炫目的水晶灯映入眼帘,差点闪瞎她的眼。
白叔带着她穿过走廊,往大厅右侧的休息区走,半路上遇见一个吊儿郎当大摇大摆的身影,是个年轻男人。
那人正拿着手机跟别人讲电话,眉飞色舞,语气也恶劣,丝毫不知收敛。
程映微无意听了那么一耳朵,发现那人居然是在向同伴炫耀最近勾搭上的女生,甚至大肆评论起女孩的身材和相貌,低俗至极。
擦肩而过的一瞬,程映微下意识地侧过身,往左避了避,却不料对方早已注意到她。男人掐准时间挂断了电话,唇角挑起混不吝的笑,修长健硕的手臂抬起来,横在她身前,拦住她的去路。
“站住。”
彭维在她面前停下脚步,视线低垂下来,狭长黢黑的眼一寸寸扫过对面那张素白的小脸,似是认出了她,咧唇笑道,“是你啊。”
程映微根本不认识他,只觉得莫名其妙,正欲开口,白叔已经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试图帮她解围。
他脸上挂着一贯的官方笑容,冲男人道:“彭少,您是来找廖总的吧?您预约的是下午四点,这还没到时间呢,要不您先……”
“急什么?你给我一边待着去!”彭维烦躁地打断他,指着程映微说道,“你是几天前在东阳路酒吧弹琴的那个?”
注意到男人上下打量的目光,程映微顿时警觉起来,“我不认识你。”
彭维嗤笑一声,单手扶在墙壁上,慢悠悠道:“美女的记性一般都很差。”
他指尖摩挲着下巴,笑得轻佻,“妹妹,你钢琴弹得那么好,成天憋屈在小酒吧里挺可惜的。不如哥哥帮你介绍点资源人脉,换个高档点的会所弹琴?”
“像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趁着年轻多结识一些大佬,往上爬一爬,日后定会前途无量的。”
话说到这个程度,已经算是骚扰了。
程映微倒很冷静,并未因为他的话而急眼,“多谢您的好意。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劳您费心。”
说完,转身就走。
“我让你走了吗?”被人当众下了面子,彭维气急,大声嚷道。
他三两步跟上她,借着身高优势将对面的女孩逼到墙角:“我看你年纪轻轻,面子倒是挺大啊。”
说着,直接伸手扼住她的手腕,牟足了劲将她往自己跟前带,“你信不信老子……”
“彭维。”
毫无征兆的,一道熟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打断了他无礼的举动和粗鄙的话语。
那声音明明和往常一样,磁性温润,此刻听起来却阴恻恻的,令人头皮发麻。
彭维回过头,看见廖问今不知何时站在那里,面色晦暗,眸底寒光乍现,眼神锐利得像是随时能甩出一把刀子来将他大卸八块。
方才那股嚣张气焰顷刻间偃旗息鼓,彭维一时心虚,蔫蔫松开了手。
“廖总,我……”
“去洽谈室等我。”廖问今语气淡淡,却是命令的口吻。
他脸上淡无表情,看起来儒雅斯文,却时刻给人一种身处上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一看就不好惹。
彭维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内心不服,却不敢吭声。
廖问今横他一眼,又冲身后的助理使了个眼色。
一通电话拨出去,彭维很快被保安请走,消失在他们的视野范围内。
程映微惊魂未定,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时竟不知是该感谢还是该责怪他。
若不是廖问今强留她在这里,她又怎么会和那个纨绔富二代打上照面,被他骚扰?
这个圈子的人